父子两人沉默良久。

章北海想起了三十年前，那个时候的父亲还很年轻，抱着自己，站在船坞边。

那时，龙汉才刚刚开始宪政改革，而海军造船业才刚刚起步没多久，船坞里面躺着的是龙汉将要下水的第一艘新军舰——当然木制，但已经是蒸汽和风帆混合动力了。就当时而言，也算非常先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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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三十年过去，原本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场景犹在眼前，龙汉却陷入了如今内忧外患的困境。

那时的自己，指着海的另一端，问着父亲海的另一端是什么。

那时的龙汉朝气蓬勃，父亲意气风发，告诉自己，海的另一端是敌人。

但是那时的龙汉，真的能战胜那些敌人吗？

“不能，当然不能，但是，我们会用我们的每一寸热血，保卫我们的国家和人民。”

那是一个充满着热血与朝气的时代。

现在的龙汉呢？

章召忠并不是一个受欢迎的军官，过度耿直的人总会受到打压。

章北海也不例外。

数十年对外战争的失败更是雪上加霜。

他抬起头，看向自己的父亲。

“父亲，我们现在，能战胜海的另一端的敌人吗......”

章召忠避而不答，只是看向窗外。

那里，紫薇星号正在缓缓驶出码头，强大的双联装主炮昭示着他的存在感。

“北边和南边，都不能。”

章召忠说完，看了一眼不远处靠墙站立，在忙碌的病房中无所事事的一名护士。

“可是......父亲！”

章北海还想说什么，却被父亲直接打断了。

章召忠伸出一只手向下压了压，然后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北海，我只能说，在那之前......要多想。”

“要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