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拿过一支木梗将做好的香点燃,长指拿过镶着黄玉的镂空香盖盖在香炉上,一片细如丝缕的白烟瞬间飘摇而出,风雅非常。
她收了案上的香具,又将窗扇合了一半,这才回头看着她,不急不缓地为她解惑,一举一动都十分的有风范格调。
“我们是隐世门派,世代栖息于长白,这里群山林立,河道蜿蜒,又外设迷阵数重,上山的路三日一变,无人能寻到我们行踪。
门下弟子更是不会轻易入世,若真想下山,便不再受山庄庇护,更不能与人说是我山庄中人。
一旦入世,生死不论,我们不会再关注他的动向,也不会给予他任何帮助,除非他再次回到长白。”
柳清瞳闻着屋内升起的香,香味凛冽沉缓,有沉香、白附子、甘松等,颇为解乏醒神,倒是大手笔。
她想着她刚刚说的话,语调略沉。
“生死不论,会不会,太冷漠。”
侍女丝毫没有觉得她的言语冒犯,反而继续微微笑着开口。
“这里住着很多人,有世世代代居住在这里的村民,也有心灰意冷误入长白不愿离去的外乡人,全靠我们山庄庇护,我们不能为了一个人,将整个长白的安危于不顾。”
她起身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坐在床上的人。
“这里就是一方小天地,俗世太过纷扰,我们选择避世。
我们并没有禁锢任何人,相反,山庄养他们长大,将能教的本领全教给他们,只是要求他们下山之后自食其力,勿要用山庄的名头行事,给我们招来祸端。”
她坐回窗边,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看着窗外被白雪覆盖的梅花,弯了弯唇,眼中是未经俗世侵染的清然。
“从我们这里出去的人都很厉害,随便拎出一个都是能闯出一番天地的人,可最后他们都伤痕累累地回来了,由此可见,山下的世界并没有很美好。”
她转头看着拿着茶杯轻抿的人,叹了一口气,语气中陡然多了几分惆怅。
“本以为少庄主下山定能闯出一番名堂来,他可是我们山庄顶厉害的人,没想到栽了个大的,连小命都快没了,这下谁还敢下山啊。”
听到这话,柳清瞳颇觉得有些好笑。
他确实闯出了点名堂来,只是闯的有点歪,混成全江湖的公敌这也是独一份。
某处殿内,一人满头大汗地躺在床上,胸膛上扎满了银针,汹涌的内力不断冲刷着他的脏腑,黑色的血止不住地顺着银针流出。
他艰难地睁开眼睛,看着站在床前不断运起内力逼出千机的人,抬手扯了扯他的黑色大氅。
“叔父……”
萧望山恨铁不成钢地看他一眼,咬牙切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