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阴云密布的天际,突地骤现一道电闪,豆大的雨珠倾盆而下,不多时,一道闷雷炸裂响起。
“这场雨到底是下了。”
樊城,北城墙。
挎刀而立的文聘,脸色凝重抬头看天,不知为何,在他的内心深处总有几分焦虑,可真要论及是何处焦虑,文聘却又说不上来。
“将军,这雨一下,聚集樊城外的曹军,就更加不会攻城了。”
韩曦难得露出笑意,看向文聘道:“原本攻势迅猛的曹军,一连近十日都没有攻城,只怕真像一些人讲的那样,曹军定是无法适应我荆州气候,这军中滋生了时疫,不然今下这等战况,曹军断不会这样。”
“不可掉以轻心。”
文聘沉声道:“越是这等态势,就越是要谨慎才对。”
“将军是担心南郡?”
韩曦似看出一般,看了眼左右,低声道。
“如何能不担心啊。”
文聘轻叹道。
别看他领兵扼守樊城,但是相较于樊城的战事,文聘更担心南郡出现的宗贼,这使得其在很早之前,就收到州牧府严令。
在没有派来大军驰援前,务必要确保樊城一线安稳。
而在同一时期下,江夏郡不仅有了江东兵进犯,还有曹军杀进江夏,除此以外,在长江一带聚集的荆南叛军,尽管有刘磐、黄忠、袁龙、刘虎、邓济等将校分驻各地,可荆南叛军的攻势也很迅猛。
到处都有战事与冲突,但凡在南郡治下没有宗贼叛乱,或许局势也很危急吧,但也不至于处处受限。
不说别的。
单论文聘、韩曦等将扼守的樊城一线,除了被动接受曹军展开的攻势,他们根本就不敢主动出击。
尽管有几次,文聘都想领军奇袭曹军,但最终却是被理智给克制住了。
无他。
文聘败不起啊。
如果在这过程中,胆敢出现任何意外,继而导致樊城失守的话,那他就成了荆州的罪人!!
这不是他所能承受的。
因为樊城一旦失守,曹军势必会携胜渡过汉水,届时襄阳城叫曹军给包围了,那将加剧各地动荡。
围绕樊城这处战场,曹昂固然承受极大的压力,同样的道理,作为该处荆州军的最高统将,文聘也承受极大的压力。
今下对于双方来讲,就看谁支撑不下去了。
“也不知使君派人去跟张羡言和,究竟谈的怎样了。”
韩曦沉默许久,这才轻叹一声道:“今下荆州所处境遇想要度过这场危机,恐只有张羡领兵回撤荆南,我军才能抽调些兵力,先解决樊城以北的曹军,再设法解决江夏动荡,唯有这样方有一线生机。”
在樊城战场打的难解难分之际,荆州这边同样没有闲着,为了解决这次危机,刘表可谓是放弃了很多。
不管怎样,荆北断然不能有任何意外。
但是有些大势一旦改变,想要靠一些让步就促成些变化,这怎会如此容易啊。
“希望一切顺利吧。”
文聘轻叹一声,没有过多说什么。
其实在文聘的内心深处,并不看好这次言和,在今下这等乱局中,最占据优势的就属张羡了。
荆南四郡被其一统,荆南兵马多集中在长江南畔,一旦长江沿线有叫其攻破的地方,那荆南叛军就能攻进荆北之地。
张羡作为荆州人士,如何会不知拿下荆北之地,对其究竟意味着什么啊,毕竟整个荆南之地,都比不过荆北所辖南郡一地,更别提其他了。
除非刘表愿意割舍南郡或江夏郡,否则对于张羡而言,是断然不会接受言和的,但是这对刘表而言,这断然是不可能的。
真把这两地之一割舍了,那他还有什么?
即便刘表真的愿意,那聚在其身边的荆北诸族,只怕也断然不会接受的,毕竟这严重损害到他们的核心利益了。
一个乱。
一个难。
道尽了荆州的现状,也道尽了刘表的处境。
看似在刘表的麾下,能够驱使的荆州军队不少,可实际上大多数全都被牵制住了,根本就动不得,也不敢轻举妄动。
雨势越下越大。
樊城外十余里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