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看都是脏眼睛的程度,他受的冲击够多了。笛飞声腹诽一声,抱着刀巍然不动。
李相夷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自己便毅然决然地噔噔噔快步往那边走过去了。
李莲花忍不住轻笑一声,跟在他身后也往那走。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那坑跟前,李相夷小心翼翼地探头看过去,发现虫子已经消失不见,估计早就钻回少年身体里了,只留下胸膛上还泛红的两道新鲜伤疤。
而少年双目紧闭,仍处在昏迷之中。
李相夷捏紧了剑柄,他低头瞥了这人几眼,紧接着毫不犹豫地拔剑出鞘,照着他那细瘦的脖颈便猛地挥剑砍去。
他这一剑足足用了十成十的力道,毫不留手。银白剑身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最后没入眼前这少年的脖颈。
李相夷纵横江湖数十载,剑下亡魂不知几许。他太熟悉剑身没入人体血肉时发出的闷响和自剑身蔓延到剑柄上的阻塞感,以至于连眼睛都没睁开,便知道这人已死。
这长相酷似牧原的少年终究还是人首分离,永远留在了这黄沙里。
那些细白的虫子实在是给李相夷留下了太多心理阴影,以至于他刚收了剑就闭着眼睛下意识往后撤。好巧不巧地撞在了后来的李莲花身上。
李莲花一手扶住他的脊背,一手去摸他的眼睛。他轻笑一声,“怕什么?”
李相夷反驳他,“我是嫌脏了眼睛。”
李莲花没回答他,只眯眼去看那坑里少年的尸身。李相夷那一剑砍得又猛又快,断口切面整齐,血液正一股一股地往外涌出,却只染红了一小片砂砾。
虫子这次没有往外钻。
李莲花估摸着,应当是伤势过重,那些诡异虫子没办法修复。
他放下捂着李相夷眼睛的手,揽了一把他的肩膀,两人并肩往回走。
等待“神迹”出现枯燥又无味。
祭坛上的机关过于久远了,又碍于手头的材料有限,方多病只浅浅破解了第一层的机关。他蹙着眉头有些不甘心,还在第二层的机关上苦心研究。
方多病作息良好,除必要外一直不曾熬夜。可这次直到第二日天边破晓,一抹鱼肚白出来时,他仍然在围着那祭坛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