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母!”
李相夷真心实意地欢喜着。
岑婆不知所措地搂着一大一小两个徒弟,她自见到李莲花第一眼便认出了,这历经沧桑的青年正是当年那个桀骜不驯的李相夷。
可,这又是谁?
岑婆拉着李相夷看了又看,原本对亲人失而复得的喜悦又被疑惑冲淡,李相夷任由她摆楞,面对岑婆不解的目光,他笑道:“我也是李相夷啊,师母。”
他说着,往李莲花背后一扑,两张近乎一模一样的脸凑近贴在一起,一起挤到岑婆跟前,就像儿时撒娇那般,“师母你看。”
“师母,是相夷回来了。”
方多病直到进了门还是懵的。
他从纳闷李相夷喊什么师母,到岑婆开门,再到他拉着李莲花一起喊她为师母,一直都是懵的。最后进山庄都是李莲花拉着他。
岑婆年轻时曾和漆木山行走江湖,自诩也见过各种大风大浪了。可像今日这般匪夷所思的事情,多少也叫她心中惊疑。
面前两个徒弟,李相夷还是如十年前刚入世那般,一身张扬肆意的红衣,意气风发又性子跳脱,独有少年人的心性。
可他身旁的李莲花大相径庭。明明是春意正浓的时节,他身上披着的狐裘大衣厚重无比,面色上却仍然是病入膏肓一般的苍白无力,从骨子里透出一种病弱来。
岑婆实在无法想象,到底出了什么事,才能让昔日里风光无限的李相夷,成为如今的李莲花。她满眼都是心疼,如同以前那样,下意识伸手去摸李莲花的头顶。
可手伸到了一半才发现,如今李莲花的个头,已经比她高出很多了。岑婆满心忧思地放下手,手掌底下却拱进另一团毛茸茸的脑袋。
李相夷凑过来,挨着岑婆笑嘻嘻道:“他长得高,师母摸我!”
李莲花被挤到一旁哭笑不得。岑婆看着李相夷愣了一下,但还是笑着把手放在了他的头顶。心底那点愁绪也被驱散,不知丢到哪个角落去了。
老妇人身上熟悉的药香和皂荚气息让李相夷心安不少。他闭上眼,仔细感受着头上那只有些粗糙但很温暖的手,这才总算有了些许慰藉。
终于,李相夷回家了。
李莲花也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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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出门饺子落地面,三人还没吃午饭,岑婆便煮面去了。李莲花本想过去跟着打打下手,李相夷却把他赶出来,不让他闻烟气。结果一转头,他也被岑婆踢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