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悠见她端茶送客了,笑道:“老夫来侯府,不是来喝茶的,也不是来请长公主写信的,老夫来这里...只是想求长公主几缕青丝而已。”
沈静茹用力将茶盏放下,怒目道:“镇国公,你不要欺人太甚!你真当侯爷不在,你就能提出如此无礼要求?”
狄悠却依然喝着茶道:“老夫今日布衣前来,自然不是以镇国公的身份前来,只是以河间狄家请教流朱城圣子一剑。”
“狄悠,你堂堂一个圣境竟然用这样的借口,你当真是不要脸面了么?”沈静茹听到狄悠竟然还真将这种说辞拿出来,气得直呼其名了。
“长公主这话说的...当年我狄家与流朱城之间的过节天下人众所皆知,这么多年老夫没有追究,并不是代表着老夫忘了。”
狄悠的声音也渐次发冷,“放心,老夫虽然很想问元赐讨那一剑之仇,可也不会以大欺小。”
他喝干了的茶盏轻轻往边上茶几一放,落桌的脆响仿佛落在了沈静茹的心头:“当然,长公主若是愿意赐下这几缕青丝,老夫这便离开,可若是长公主不愿,那也只能让老梁先请教流朱城的玉潮剑了。”
老梁一听有架打,心中满是跃跃欲试之情。
他最烦的就是刚才两人猜谜语一样的说话了,能动拳头的事干嘛要叽叽歪歪的?
沈静茹冷冷地注视着狄悠和老梁没有说话。
之前狄悠的牛车出现在门口的时候,沈静茹就知道狄悠来这里的用意了。
那辆牛车是河间狄家的老物件,也是狄家家主的身份象征。
狄悠布衣牛车而来,显然就是为了表示自己并不是以镇国公的身份而来,那就不是公府和侯府之间的来往了。
所以沈静茹才大开中门,闹得满城皆知镇国公到了宁国侯府。
正如之前狄悠对沈修远说得那样,江湖的事有江湖的处置方式,那反过来,如果不只是江湖的事,那就不能只能用江湖的方式处置了。
所以狄悠进了侯府之后,才会以玉树碧螺来敲打沈静茹,告诉沈静茹若是张浪不回中京的话,陛下就会很不高兴。
而沈静茹也见招拆招,告诉狄悠,我在中京了,我儿子在不在中京都无伤大局,“饿不死人”。
狄悠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可他昨日从宫中出来,就知道宫中的那位并不只是在乎“饿得死饿不死”的事了,而是他很不开心。
圣皇陛下不开心,那在中京的所有大臣都开心不了。
傅知年昨日出宫之后就已经在府上称病不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