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悠见状也赶忙起来躬身行礼道:“陛下这是要折煞老臣么?老臣信口胡说,陛下恕罪。”
“狄卿何罪之有?”沈修远叹道,“是朕没有分清主次...狄卿,你想要询问丘家六人,你也是不相信此奏折中所言?”
见沈修远转移了话题,狄悠就坡下驴道:“陛下,上此奏者,乃是宁国侯府世子。此子虽然在朝中无关物质,却也是宁国侯的独生子。”
“而宁国侯么...呵呵,老臣确实不喜欢他,可他的为人,老臣还是相信的。”
“再加上踏浪峰的干系,此子所奏,按道理来说是可信的,哪怕是为宁国侯计,他也不会冒然欺骗陛下。”
沈修远越听越感觉不对,听狄悠的意思,他是信了张浪的话么。
“不过...”
狄悠话锋一转,嘿嘿干笑两声:“嘿嘿,毕竟此战有用的消息太少,没有旁证之下,除了陛下亲口所言,其他人老臣都不能轻信了一面孤证,所以去问问那六个小子是必须的。”
沈修远微微蹙眉,他缓缓道:“那依着狄卿的意思...这公孙默所言大概率还是可信的?”
狄悠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淡淡道:“宁国侯的为人,陛下应该比老臣更清楚,虎父无犬子。”
公孙武峰的为人,沈修远自认为是清楚的,他担心的是,万一公孙武峰是装的呢?
坐在这个位置上,他不能放过任何一个万一。
因为一旦这些万一成真的话,他就会万劫不复!
见沈修远沉默不语,狄悠笑问道:“陛下怎么犹豫了?”
沈修远幽幽道:“知人知面可知心否?”
“哈哈哈!陛下何必多虑,公孙夫人不是还在中京的么?”狄悠笑了两声,点出了关键所在。
“那是朕的妹妹,狄卿莫要说笑。”沈修远摆手道,“他们伉俪情深,公孙武峰不忍妹妹去北境忍受边境苦寒,才将她留在中京,可不能作为...作为人质看待。”
狄悠点头:“陛下说得是。”
就没有再说话了。
宫殿中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
君臣二人都各怀心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了。
好在这尴尬的沉默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去卫所询问的内侍就回来了,还带回了丘家六虎的密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