舀粥间隙,黑痣妇人便对身旁的阿庸语重心长地说,“小伙子啊,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和小娘子一看就是出身高贵,这人啊,家境贫富都一个样,你们就是能逃,也没法一直逃啊,这日子就是柴米油盐堆起来的盼头,你说你,怎舍得让小娘子随你这般奔波劳累?”
阿庸浅笑地挠了挠头,这在黑痣妇人眼里看来,就是听了进去愧疚万分的神情,可事实上,他只不过觉得,这实属无法解释而感到的无措。
黑痣妇人顿了顿,继续说道:“所以啊,把伤养好了就早些回去吧,且不说这世道已是万般险恶,我也只能留你们几日,再者,我这老头子走的早,就只有这么一座房,我儿与儿媳又常年在外头做酒楼生意,小伙子别嫌我话直,这话糙理不糙,你可要理解理解!”
“您说的是,是我无能,保护不了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受伤,等我家娘子伤好后,必定带她离开这里,不给您添麻烦。”
黑痣妇人听了,喜色染上眉梢,“这小伙子真是懂事!快快把粥水端去,一同与你小娘子喝了。”
待阿庸离开之后,黑痣妇人循着叫唤声欣喜地出了门。
“娘!我听着咱家怎这般热闹了,可还剩有吃食?”
“来了来了!”
黑痣妇人望了望自家儿媳身后,却不见儿子的身影,遂眼里有些落寞地自问自答,“阿木呢?阿木又是忙生意没随你一块来了。”
儿媳抚上了她的手,耐心解释,“娘,是我们不孝,后日是咱爹的忌日,就是再不济我们也得一齐来,只是前些时日酒楼里的屋子受损修补了好久,一连歇业这租钱又贵,这几日好不容易生意稍有起色赚回了亏损,所以阿木没法回来,娘莫怪我们,有我带着两份心意回来祭拜爹,咱家还是整整齐齐的!”
“有你们这份孝心,我又能多奢望些什么呢?快去坐着,我去端些吃的来,刚好还热乎着呢!”
女子看着拭去热泪后便又钻进了灶房的黑痣妇人,摇了摇头,高喊了一声,“好,娘您别太操劳,我在外头习惯了,能填饱肚子就行!”
说完,走到未掩紧的门,心里想道:娘也真是,又把不想干的就往屋里领……
“唔!”
待隔着门缝看清了屋里的两人,女子下意识地捂紧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