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一抬,对暗压自己一头的顾淮,似乎十分给面子,只是嘴角有着讥讽的弧度,一个虚幻又短暂的影子。
顾淮放下筷子,也举杯,望向他的目光半点不惧,平静地接受既定的事实:“有些事物正因为短暂遗憾,才铭心刻骨,这杯敬你,也敬一切转瞬即逝的美好与璀璨。”
坐在顾淮身边的薛绵,感觉压力山大,听不懂,但就是压力山大,她埋头假装猛吃,但其实食不知味。
唉,她要是坐在顾言和霍先生中间多好,现在想装没听见,没感受到那股互不相容的氛围,好好享受美食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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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瞅瞅女主的位置,真好啊,羡慕不来。
可秦之柔听了他们的谈话,心下却泛起疑惑。
据她所知,顾淮父亲那边,也就有个仅在当地小有名气的红酒产业,有什么值得凌家出具提案,求合作的资本?
豪门和豪门之间也是有差距的,就像秦家在普通人面前可以横着走,在鸣金三大家之前,就只有伏低做小的份,而三大家在贵族瓦伦丁面前,也是不够看的一样。
过于低微的秦家,连摸到瓦伦丁家族门槛的资格都没有,秦之柔从未触及到顾淮的真实身份。
哪怕他一句话就能解决她目前所有困境,秦之柔也从来没有把顾淮定位为,自己鱼塘里最具价值的大鱼。
包括此刻,她考虑的第一联姻对象,依然是霍祈年。
“霍先生,那这杯我也敬你,谢谢你这几天的指教,我受益匪浅。”她举杯笑得温和大方,和身旁的霍祈年碰杯。
至于顾言,包括顾氏家具这个血包,早就被她抛弃,当然她也计划了后手,不会便宜薛绵。
一时之间,似乎只有薛绵和顾言,毫无存在感。
薛绵想着,要不也跟着碰一个?
正好,每人面前还有一碗顾言辛辛苦苦炖的鸡汤。
薛绵端起鸡汤:“那气氛都到这儿了,顾言我们也碰一下吧,谢谢你炖的鸡汤,味道真的很好喝。”
随着薛绵的话语,桌上的人视线也慢慢落到青瓷碗上,蛤蜊、鸡肉、香菇、春笋,精心熬制后油润的光泽在汤面闪烁,诱人至极。
唯有一人,不解地转了转自己的青瓷碗。
细白的指尖抚上碗沿,轻轻一抹,指腹立即染上艳色,犹如胭脂一般。
他瞳孔骤然紧缩,连呼吸都乱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