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姨娘教训得是,我不敢了!”张梦阳被揪得歪着脑袋,伸长了脖子,一迭声地讨饶不休。
等萧太后一松手,他立马往后一仰,蜷曲着身子躺倒在炕上,捂着被揪红了的耳朵揉个不住。
小郡主一边笑着,一边拽他起来,哄娃娃似地说:“耳朵让姨娘给拧肿了没,让姐姐看看。”
张梦阳哭丧着脸埋怨道:“你别幸灾乐祸,我这里头还有替你受的一份儿罪呢,要不是你跟她一个鼻孔里出气,咱大老远的怎会到这地方来?”
小郡主笑道:“哎呦,你自个儿喝多酒了,得意忘形讨了打,怎还怪起我来了?好吧,看着你挺可怜的,姐姐就替你揉揉这只倒霉的耳朵吧!”
说着,小郡主便把他的手撩开,一只柔软的小手按在了他的那只火辣辣的耳朵上,轻轻地替他揉搓了起来。
一边替他揉搓,一边趁着萧太后不注意,低下头来偷偷地在他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萧太后在炭盆旁边的杌子上坐了下来,低头俯视着盆中通红的炭火,徐徐地说道:
“既然他的心中早已经有南面称尊的意思,却又虚心下气地请我北来,看来果真是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只是让人不明白的是,想做皇帝他只管做便是了,何必用那些好听的话诱我万里迢迢地来此,还说让我主持大计云云,当真是岂有此理!”
小郡主道:“姨娘,既然梦阳的看法没错,大石这家伙的算计如此之深,我看他诱你来此的目的,无非是要把你除之而后快。
“这样的目的在白天操演兵马的时候,说什么萧莫娜任人唯亲,丧国失地,说你和延禧一样,都是我大辽社稷灭亡倾覆的罪人。
“他既敢这么说,那是认定你有亡国覆宗之责的了。他还说跟他一块儿来此的诸将当中,原先臣事于你的将士们为数不少,若是公然与你大唱反调的话,只怕会激起人心的浮动。
“你想,他既然有此担心,自然会想到万一哪天你竖起大旗招揽兵马的话,他手下的那部分终于你的将士们,自然会舍他而去归入你的麾下,那对羽毛未丰的他来说,不是个极大的损失么?
“所以,为了防止那种事情的发生,他必须得诱你来此,把你控制住或者把你杀掉,以防你在契丹人中另立旗帜,与他分庭抗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