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不好说,咱山寨士卒在我看来已是难得的精兵了。”韩世忠笑道。
“到底还是有些不足。”郝思文说道,梁山最早的部队应该算是卞祥手下的喽喽,成军一年多些,而且这些人实际是从山贼来的,右军如今还有这部分人的影子。
和后面以农家子成军的不同,对比自己所学所知精锐军队,还有些差距。
“郝兄弟不要太过苛责了,虽说咱们梁山军成军太快,但绝对算的上精锐,你觉得差的,是不是和书里面魏武卒,无当飞军或者白袍军这种比的?”韩世忠玩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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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是和前唐比的。”郝思文说道。
韩世忠一滞,“兄弟你可真会选!”
郝思文:“寨主如今以军功封田,包括口分田,都有前唐均田募兵的影子,大唐的兵是兵,我们梁山的兵也是兵,为什么不能比?”
韩世忠沉吟片刻,无言以对,这个好斯文为人较真,耿直,甚至有些迂直,但是不可否认的是,绰号井木犴的郝思文实际上确实是很有学识和见解的一个人,真的是允文允武的。
想了想,韩世忠道,“甲胄上补全,再多历些战事,倒是可以和盛唐将士比比。”
郝思文点点头,“道阻且长,慢行就是。”
韩世忠说的后半截更重要,到底经历的战事少,现在提这些,真的是有些早了。
“嗯,虽说比前唐强军还差些,不过眼前打的也不是打高句丽,而是高丽,最起码目前来说,咱们打他们还是优势。”韩世忠笑道。
郝思文微微点头,“就是有优势,才可以使此硬寨呆仗之术。”
韩世忠摇摇头,“不,就是劣势,也可以用此战术。”
“哦,请韩兄解惑。”郝思文是真的不明白,孙子兵法说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
意思是十倍兵力就围,五倍就攻,两倍就分攻把人拆开,打得过就想办法打,打不过就赶紧跑。
当然郝思文不是那种文人读死兵书的,真需要十倍人头才去围城,这个十倍实际上是强弱的一个概念,它是要综合计算装备,士气,士卒训练程度等综合得出来的一个概念。
不可否认的就是,在郝思文看来,这个战术得比人家强才能这么打。
“寨主如今把人家斥候堵在城中,他们知道我们强不强吗?”
“恐怕不知。”
“那如果我们明天一早出发,中午到他们城外就扎寨,他们会全军出动攻我们营寨吗?”
“有城池之利,自然不会野战拼命。”
“那等咱们扎下营寨,也不攻城,就是劣势又何妨,还能守不住营寨吗?”
“他们守城,我们守营寨,不一样的?”郝思文觉得自己的军事常识有被冒犯到。
你这在把我往沟里带,人家城池再怎么差不比营寨要好要强?
按照你这个说法,还建什么城,城池的作用无需赘述,怎么也比营寨强吧。
“郝兄可知,我们在横山战场,最怕的不是攻城,而是攻寨,尤其那种半山腰或山顶的营寨。一个不大的营寨,三四百人驻守,如果硬攻,不死个千把人根本攻不下来,如果山上粮水不缺,那更是噩梦一样的地方。”
“那咱们就跟光州耗?”
“就是耗!”
“咱们耗的起吗?”郝思文微微皱眉。
“有什么耗不起的?耗下去最重要的是士气,而不是钱粮人口,长久的交战状态对人心是煎熬,而士气才是我们最长处,兵临城下城内就会乱,一天射五轮八牛弩进城,就可以让城中人心惶惶,只要能把城池锁住,咱们就一定能赢。”韩世忠很是笃定。
“如何锁住?光州城比罗州城大的多,城墙有十里周长,锁城很难。”郝思文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一万多些兵马是不够锁死一座中等规模城池的。
韩世忠解释道:“何必如此费事,寨主最开始构想的,就是以光州北面芦岭山脉为界的,此策在我看来极好。芦岭山不高,那也是山,只要我们在紧要处扎下几处营寨,再于靠海处那几里宽的位置扎下营寨,就足够锁死光州往北面全州的路了,毕竟这东边是小白山,道路不通,到时候这光州绝对扛不住。”
郝思文眼神慢慢亮了,“咱们有荣山江可以运送补给,后勤无虞,此策可行。”
借助山势,芦岭山脉,道路难行,再说压根不需要把路全部堵死,要知道能走大队人马的路和山中小路可是两回事。
这样最多三四处营寨就足够把道路卡住,还可以阻挡全州可能过来的援军,这可比自己当初构想的攻城打援之策要好些。
越想越觉得可行,郝思文沉吟半晌,起身叉手一礼,“韩兄大才,数倍于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