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人在无界网上问过这样一个问题,是逝者本身痛苦,还是仍然活在世上的亲友更痛苦。
这个问题本身没有意义,因为痛苦本身不具备量化标准,更无从比较,可这个问题却引起了很多人的讨论。
霓妨当时只是匆匆地看了一眼,就将页面关掉了。
因为她心中早有答案。
记忆是思念的载体,只要活着的亲人没有遗忘这份记忆,思念就会持久地存在,痛苦也会与记忆一起相伴相生。
而遗忘,是最好的解脱。
“如果你想要离开,我可以想办法让你忘掉一切。”霓妨知道系统商城里一直有一个道具,她从未想过使用,如今倒是因为陆文予,而重新考虑起来。
陆文予缓慢又坚定地摇了摇头,“记忆对我来说从来都不是负担,我只会担心跟你在一起的记忆不够多,不够美好。我并不是偏执之人,也并非接受不了离别,只是于你,我只想慎重些,再慎重些。”
“那就一直走下去吧,直到不得不分离的时候。”霓妨说。
……
“无界”项目一直在稳步推进,《生长》的电影版还在紧锣密鼓的筹备中。霓妨身边堆的事情忽然少了很多,应学校的要求,腾出时间来参加华影年度大戏的排练。
陆文予也不知道是不是手头的事情很少,竟然天天都亲自接送她上下学。
刘寅这位导演忙着剪辑电影,暂时没时间回学校导戏,导演的工作暂时交给了学校的表演老师。
因为黄奕豪给辛远接了个新戏,辛远的档期被排满了,就连黄奕豪都说,辛远没办法参加这次的话剧表演。
排练时,霓妨的对手戏演员换成了另一位在校学生,刚一见面,这位腼腆的男孩子就以立定的姿势站好,恭恭敬敬的说了句“前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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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明明比她还要大两届。
全场的人哄笑一团。
霓妨原本以为辛远会缺席这次的活动,没想到他还是赶回来了。
就在正式表演的前一天晚上。
隆冬时节,少年一身薄汗,气喘吁吁。
“刚下飞机?”霓妨问。
“是,刚下飞机。”辛远喘匀了气。
“只是一场在学校的表演,不值得你专门飞回来一趟,路上也很辛苦。”
辛远笑着摇了摇头,“只要你是陆冬,我就是你的费兰。”
霓妨一愣神,辛远又紧接着说了下去,“这次可不是什么普通的表演,能登上母校年度大戏的舞台,我可是盼了四年。”
霓妨这才笑了,“你还是一样,知道戏比天大。刘老师看到你回来,一定会高兴的。”
最终的登台那天,霓妨和辛远都发挥的非常出色,情绪激荡处,眼泪甚至重重地砸在舞台上,尘土飞扬。
辛远牵起霓妨的手,弯腰谢幕,台下掌声雷雷。
辛远借着鞠躬的间隙,偷偷看了一眼霓妨。
这样就好,他已经很圆满了。
辛远在心底里小声告诉自己。
下了舞台,霓妨和辛远一起接受简短的媒体访问,这边摄像机刚刚关上,那边校长就走过来跟两人握手。
校长欣慰的说道,“辛苦了,今天发挥得很好,我们这次的表演是全程录像,将来也给那些年轻的学生们看看,华影的优秀前辈在舞台上是多么大放光芒。”
霓妨和辛远哪里担得起这种评价,连忙客气的道谢。
谁还会记得,霓妨当年是个连台词都说不明白的学生。表演老师就差拎着她的耳朵骂,
表演痕迹太重,台词毫无感情,演什么都像是在演自己。
可是现在表演老师却逢人就夸,说霓妨是她带过的最优秀学生。
人生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坎儿。
这句话对霓妨来说,尤其适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