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安进了内殿,没有去打扰宋藜,而是在一边的案几处坐下,摊开卷纸,描摹着榻上女子的容颜。

专注而认真,玄安笔下的画卷是有温度的,近乎一比一的还原了此刻的画面,宫中飘散着缕缕安神香。

周琳时不时的探头看上一眼,小宫侍进殿奉茶,将上好的茶水放在案几上,无意瞟到了案上的画,一个激灵,差点闹出动静。

好在他常在此间侍候,训练有素,稳住了,但这细微的变化却让玄安察觉到了。

那双清冷的眸子抬起看向他,神色不愉。

小宫侍赶紧低头,退了出去。

那样一张清冷的脸上怎么会画那种东西啊!小宫侍出来透气,脖子耳尖全红了,周琳看了他一眼,有些好奇他经历了什么。

“你刚才去为安皇卿奉茶,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小宫侍想到了自己看到的那幅画,画面旖旎,一女一男在帷幔中纠缠,女子的手搭在男子的腰间,另一只掐着男子的下颚,使男子的脸微微上仰。

女子的唇附在男子的唇上,瞧上一眼,当真是叫人为之悸动。

本是艳俗的画,却因为女主人公和男主人公的脸而变的唯美、旖旎,令人向往。

他匆匆一瞥,女子的脸赫然是陛下,而男子的脸是安皇卿,惊觉自己在看什么,他瞬间愣住,此刻的耳朵更红了。

原来陛下动情竟是这样的引人沉沦。

周琳皱眉。

小宫侍赶忙低头答道。

“没有。”

“未有不对的地方。”

周琳半信半疑,却也不好进去打扰,她朝里间看了一眼,便见玄安那修长如玉的手指抚着画像。

应该就是在作画吧,她看过安皇卿作画,可谓惟妙惟肖、栩栩如生、比之王华卿也不遑多让,想来那小宫侍未见过那般好的画艺,才这般吃惊吧。

玄安狭长的眼睫低垂,眼睫遮住了那双充满欲望的眼睛,此刻他眼中的清冷荡然无存......

陛下眼中尽是天下事,所以她无瑕将心思放在后宫,但他久处后宫,更加的明白那百里怀谦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

司徒慕容落胎定与清心殿有关,但他不在乎,谁生、谁死、谁陷害了谁、又设计了谁又与他有什么关系呢?

他抬眼目光看向榻上的女子。

就算陛下心思不在后宫,今日,也定会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