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你有你的理由,我也是”,寒川也知道他无法信任自己,甚至或许是不想连累自己,所以他便主动解释道:“我想知道寒河死亡的真相,你我目的相同,所以我与你可以结伴,合作,甚至在必要时,我亦可助你一臂之力。”
“不必如此”,沈钰赶忙摇头,拒绝道:“大不了我答应你,若我找回了记忆,我便将我所知的一切都告知于你,至于旁的,不需要你操心。”
“你如今没有元核,灵力,修为”,寒川解释道:“如今的你,说是废人也不足为过,仅凭你一人之力想要闯入各大门派中,并取回自己的魂魄,只怕比登天还难。若是你我合作,你将会省去不少麻烦,况且我只想知道当年的真相,至于你恢复记忆后到底要做什么,我且一概不管。只当是不知道,绝不会阻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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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这么放心我?”难得见寒川不与自己唱反调,甚至还说什么,绝不阻拦你,沈钰心底当即涌上一股坏水,他手撑着桌案把脸凑了过去,咧嘴一笑露出一个邪气森森的笑容,阴阳怪气的说道:“万一我真的想要打开无间地狱,掀起腥风血雨,秽乱人间呢?”
没了那两颗邪气森森的虎牙,如今的他看上去不过是在龇牙咧嘴的傻笑,寒川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淡声道:“你不会。”
见他不受调侃,沈钰的笑容僵在了唇边,嘴角抽了几下后他便识趣缩了回去,但还是不同意与他同行。他摇了摇头以示拒绝,随后便认认真真的解释道:“你该知道但凡与我沾上关系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寒河便是如此,虽然不知道他的死与我到底有没有关系,但我真的已经不想在连累任何人了,我有预感,我所要做的事情非常危险,且一定要做,不做不罢休。”
原以为他变了,不曾想哪怕记忆残缺,哪怕不记得自己与他的点点滴滴,哪怕这张脸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可在他决绝而又隐忍的眼神中,寒川仍旧能看见他蜷缩在一起,孤独而又无助的身影。
他的决心不变,他的善意更是不曾变过,十年前他毫不犹豫的将自己往外推开,如今也是,他是沈钰,他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沈月尘。
“所以就到这吧”,沈钰坐累了,手肘支在桌案上,下巴搁在掌心,他侧首看向窗外,漫不经心的说道:“不要再靠近我了,这是我必须走完的路,我不需要同伴也不想任何人跟我这种人沾边。”
窗外偶尔拂过一缕风,将梨树上摇摇欲坠的花瓣吹落,远远看上去就像是漫天飞雪,美不胜收。
他坚信自己的复活并非偶然,既然得以复活,那他必然要将上辈子没能做完的事给完成。
虽然忘记了上辈子执念的东西,可他依稀记得自伯父伯母死后,自己便与堂弟决裂,将身边所有的朋友全都得罪了个遍。所以他是孑然一身,了无牵挂,从前不需要,那么往后也是,复活后阴差阳错与寒川相逢已然是意外,所以该及时止损,不再给他添任何麻烦。
可寒川又说:“可我若是偏要呢?”
“………”,沈钰浑然一怔,僵硬的转过头来,原以为自己把所有的利害,与所知的一切都尽数全盘托出后他就会退缩,不曾想他居然还是个倔种,事已至此他再也忍不住了,终于把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你有病吗?”
大抵是没想过沈钰会如此粗鄙,寒川当即挑了挑眉,神色也变得有些阴沉,可他还是古板的回答道:“……没有。”
沈钰简直要疯,尤其是他那一本正经,镇定自若的模样,让他恨得咬牙切齿,非常抓狂,他痛苦的问道:“那你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寒川强硬的说道:“我还是那句话,你有你的理由,我也是。”
此次复活后,寒川那些旁人大跌眼镜的事实在是太多了,沈钰百思不得其解,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崩溃的说道:“那你总得给我个理由!”
闻言寒川的眼帘颤了颤,似是挣扎良久,最后轻声说道:“我有悔。”
“悔什……”,沈钰差点就脱口而出,他忽然就意识到,寒川所指的“悔”,很有可能是指寒河,而他坚持要与自己同行。怕是害怕自己会失败,怕自己再度回归混沌之中,若是如此,那寒河死亡的真相便再无人能解,他或许将再次沉溺在悔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