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儒就乖乖的站在梨树下,静静的等着寒川出来给自己解释,回想起刚才的所闻所见,仿佛像是一场噩梦。
偏生沈钰那天才对自己说过,他有短袖之癖这种可怕的话,紧跟着这两人就变成了如今这番模样,这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况且他看上去似乎还很紧张沈钰。
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寒川刚才所说的话,他不太敢确定,可好像又是真的,寒川刚才好像叫他“滚”来着。
这是寒川唯一一个比较有气魄的粗鄙之语,自他跟了寒川到现在,他可从来没听见他对自己说过这个字。什么意思嘛?如今为了这个莫名其妙的人,他居然会对自己说“滚”这个字!
让他入住静雪阁也就罢了,要知道,身为他的关门,亲传,首席大弟子,就连他都没在静雪阁中住过,他这样算什么?
寒儒越想越气,脚尖不自觉的开始踢着树干,且一下比一下用力,他把心中的怨气全都发泄在了它身上。他恨不得把它给踢断,把它大卸八块,在一把火把它烧了,然后把灰烬都扬掉。
寒川刚走出来,就瞥见寒儒对着梨树在面壁思过,但他似乎不太老实,此刻正凶神恶煞的在对它拳打脚踢。
寒川:“……你是打算把它毁了吗?”
“师尊!?”寒儒猛的转过身来,满脸错愕的看着寒川,后背当即沁出一层冷汗,他不知所措地喃喃道:“我……弟子,弟子不敢。”
“适才你突然闯入”,虽然没什么必要,但为了不让他胡思乱想,寒川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为师没控制好语气,抱歉。”
“是弟子无礼”,一听到他对自己道歉,寒儒心中的怒火当即被浇灭,接着他便开始反思自我,有些愧疚的说道:“进门前忘了敲门。”
“好了”,寒川自然不舍得怪他,正了正神色后,温声问道:“你来找为师,可是有事?”
“不是什么要紧事”,寒儒摇了摇头,有些扭捏的小声道:“只是几日前师尊所教的剑法弟子已经学会了,所以想给师尊展示一番,也好让师尊及时纠错。”
“为师相信你能学好”,寒川当即感到有些无奈,还以为是什么要紧事,使得他这样莽撞闯入,原来是为了这个,他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仍旧温声道:“眼下他已经醒了,为师与他有要事相谈,你先自己去练功,为师晚些再去找你,好么?”
“好”,寒儒默默的应了一声,也不知他气消了没,只是平静的颔了颔首,随后说道:“那弟子就不打扰您与白公子了。”
为了防止沈钰复活的事传出,所以寒川要求他无论是在内还是在外,对沈钰都以“白寒雪”这个名字相称。
“吱呀”一声,殿门被人推开,寒川走了进来,只见沈钰裹着氅衣,坐在桌案前,手里捧着寒川给他沏的热茶,闻声他转过头来,对着自己问道:“哄好了?”
闻言寒川不自觉的蹙了蹙眉,思忖良久后他闷闷的应了一声:“嗯。”
随后他便来到沈钰对面坐下,眼看着他将食盒里的食物一盘一盘放在自己面前,虽然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可沈钰清晰的感觉到他对自己的温和,耐心。
可面前的寒川如今却身着一身素白,与梦境过往里的寒川不太相同,于是沈钰立马又想起适才自己对他所做的一切。羞愧上涌,他当即就红了脸,随着筷子被搁置在到自己面前,他格外心虚的看了他一眼,小声道:“多,多谢。”
寒川掀起眼帘轻瞥了他一眼,没有做声。
沈钰饮下一口热茶,身子才渐渐回暖,他忍不住问道:“我这是……睡了多久?”
“三十五日”,寒川平静的回答道:“一个月。”
闻言沈钰蹙起了眉头,喃喃道:“居然睡了这么久……”
寒川轻叩桌案,提醒道:“先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