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难以忘怀的清晨,也是一个刻骨铭心的清晨。
当东方出现一缕阳光,毛帅已经躺在了一个汽车修理厂的一张床上。
这个修理厂占地面积有五百平米左右,离江州市有十几华里。这是一个私家汽车修理厂,厂门口没有招牌,一瞧就知道,修理厂露天院子内停放了四五辆半旧的小汽车。还有七零八乱地摆放着换下来的各种汽车废旧配件,到处还可以见到锈迹斑斑废铁,还可闻到一阵阵机油气味。
醒了?你小子命大啊!这是修理厂老板来到床沿边看见毛帅醒来时发出的粗糙声音。
他刚把一辆汽车修理好,收了车主维修费,等那个司机驾驶车走后他才走了进来。
此时,老板叼着一支烟走进小房间。这个房间基本上晚上不睡人的,是以前修理厂老板两个徒弟睡的房间,老板一般是晚上回家。现在徒弟都走了,由于修理厂事太累,加上师傅“太苛刻”了,动不动就打人,据说是徒弟趁夜逃跑了。从那以后,修理师傅再也没有人来学徒,都知道这位胡师傅野蛮不讲人性,实际上就是一个冷血动物。
我,我怎么在这儿?叔叔。毛帅脸上也挂了彩,裂开的肌肉在抽搐性疼痛,是疼痛弄醒了他。脸上污垢,还有来不及处理的血迹。虽然穿上了修理老板油渍的衣服,躺在床上,这下毛帅身上也感觉暖和起来。
毛帅做梦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躺在修理厂的木板床上。
小子,别动,多休息下,看你也是外地人吧?修理老板又接上一支烟,他猛吸一口,烟雾从他的鼻孔里冲出,慢慢地弥漫开来。
这家修理老板,大约五十岁,黑油脸,皱纹也不少,尤其是那额头上的皱褶更多。冷漠的表情令毛帅有些害怕。可是,人都落到这个田地,怕也解决不到多大问题,心想:自己怎样逃跑的都忘记了,只晓得这儿比较安全。毛帅四周扫视,怦怦乱跳的心总算定了下来,最起码站在面前叼着香烟的老板对他一丝丝微笑,他绝对不是传销组织黑社会头,总有些同情之心吧。
我、我是外地的人,是来江州走亲戚的,叔叔,我什么时候到你修理厂了?毛帅望着他,指望从修理老板口中打听他处在这儿是不是安全。这半个月之内,他在废旧的雕刻厂受尽威胁,折磨。挨打,饿肚子的日子不算,还逼他打电话回家汇钱。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想起这些毛帅都心惊肉跳。幸好他自己侥幸逃了出来,不然真得会被活活打死。
那个废旧雕刻厂肯定还关押着很多和他一样倒霉透顶的人。他不敢往深处想,他只希望自己在这儿安全就行。
小子,是我昨夜凌晨五点在公路上试车,刚好在那条公路上,很远看见一个黑影趴在公路边,我开车过去,才知道是一个人,你小子命大。当时你奄奄一息,我就把你带回厂了,你已经睡一天多了。修理厂老板吸了一口烟说道。
谢谢叔叔!毛帅吃力地站起来深深地鞠了一躬。
好了,现在感觉怎么样?好小子。老板吸了一口烟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