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点焦躁地把兜里的手攥成拳,半晌才说:“就近找个地方停下别动,在那里等我。”
“不要。”
“听话,万一出了什么事……”
“万一出了什么事你没法和你家老爷子交代,是吗?”
池以蓝被噎了一下,语气生硬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不能这样子。”这时候,她的声音才稍微带了点颤抖,却也已经是极力克制后的样子,“不高兴了就冷着我,我都不知道要做什么,怎么办。池以蓝,我挺怕你这样的。”
听出她不太对劲,池以蓝终于露出一点焦急,沉声命令:“别开了,现在找个地方停车,我过去找你。”
“不要。”
他被气得笑了一声,冷冰冰教训她:“顾平芜,你多大了?你是小孩子吗?”
她不恼,也不接他的话,只说:“我快到了,你来停车场接我上去。”
“你上哪去?”
“你刚刚在哪,我就上哪去。”
“不行……”他冷着脸要反对,她说句“我到B2了”就挂断。
*
不是第一次了。
顾平芜头昏脑涨开车朝今宵去的时候,心里想,她以为订婚后,池以蓝哪怕有一丝一毫顾忌着两家的面子,都不会再去那里的。
上次他明明那么回护过她,把她当成不谙世事的小丫头,觉得那是不该她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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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酒佳人,红袖添香,哪样他又没试过,偏偏到了今日还要再三惹她堵心。
池以蓝过来敲车窗时,她还在低着头出神,听到声响下了车,就闻到他一身酒气,夹杂着不明的脂粉、香水味道。
池以蓝伸手要把人揽过来,却被她抵着胸口态度坚决地推开,有点不耐烦地垂首在她颈侧咬了一口,凑到耳边道:“闹什么?”
她终于安静下来,两手规规矩矩地落在他肩上,被他一手拥着后腰退开距离仔细打量。
“吃药了吗?”
“嗯。”
见她脸色潮红,他又在她额头吻了吻,道:“有点发热,是不是吹风了。”
“淋雨了。”她始终低垂眼睫不看他,说这话时语气软了三分,像是委屈。
她生着病大半夜过来,他原本因为蒋行而始终醋着的一颗心也没法再恼下去,静了几秒说:“走,回家。”
“上楼。”她坚持道,“刚刚谁接的你电话,我要看看。”
池以蓝非但没觉得她过线,反倒心里有几分舒坦。若搁在从前,她顾家大小姐怎会放得下身段说这种摆明了查岗的话。
从前两人带着分寸相处,她顶多警告他别当着外人给她难堪,姿态好看,语气冷静,绝不表现出分毫吃味。
可现在她不要姿态好看了,反而让他晓得她有多在意,想了想,没办法地说:“上去就待一会儿,看了就走?”
她仍不肯看他,用发顶撞了下他胸口,让他吃痛,算是回答。
乘电梯上去的时候,池以蓝还攥着她微凉的手说:“没什么好看的,我也没碰谁。”
顾平芜不吭声,是打定主意的样子,他鲜少见她这样闹脾气,就笑了一下,由着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