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天罡面无表情地缓缓抽出龙泉剑,剑身之上的鲜血顺着剑刃滑落,滴落在地,溅起一朵朵血花。他冷冷地看着李尘的尸体,说道:“有些事,你永远不会明白。你做的固然很好,但!你不是他!”
李星云望着倒在血泊中的李尘,眉头微皱,但是却并没有多说什么。他缓缓走上前去,蹲下身子,将李尘的尸身轻轻背起。张子凡见状,急忙上前劝阻:“李兄,你这是为何?他刚刚还妄图对你不利,他的死也是咎由自取,你不必如此。”
李星云微微摇头:“无论他生前做过什么,他终究是与我同宗同源之人,他是我李家人!”
说罢,他便背着李尘,随着袁天罡朝着那神秘的地下入口走去。
众人沿着那幽长的楼梯缓缓下行,四周墙壁闪烁着奇异的磷火,光影摇曳间,映照出一张张凝重的面容。每一步踏下,都似能听到岁月的回响,那沉闷的脚步声在寂静的通道中被无限放大。越往深处走去,空气愈发寒冷潮湿,丝丝寒意仿若有了生命,如细密的针芒,悄然穿透衣物,直直地刺向骨髓,令众人不禁微微颤抖。
终于,在漫长的跋涉之后,众人随袁天罡来到了一处巨大的石门前。袁天罡仿若对这里的一切了如指掌,只见他神色平静,抬手间轻车熟路地触动了石门的机关。刹那间,一阵低沉的轰鸣声响起,石门缓缓开启,似是沉睡千年的巨兽被唤醒,发出震撼人心的咆哮。袁天罡微微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恭敬而又肃穆地说道:“殿下,请。”
李星云目光坚定,他一言不发,只是背着李尘的身躯微微晃动,便欲径直踏入石门。然而,袁天罡却迅速抬手,阻拦在李星云的面前。李星云眉头一蹙,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沉声道:“他是我李家人,有资格与我共进退。” 袁天罡面容冷峻,不为所动,只是淡淡地回应道:“有没有资格,你现在说的还不算。”
李星云见状,心中涌起一股倔强与决绝,他深吸一口气,朗声道:“好,那今日我就与你彻底做了了断。” 言罢,他转身将李尘的尸身小心地安顿给张子凡和李存义,眼神中带着一丝托付与信任。随后,他整了整衣衫,昂首挺胸,大步迈向石门之内,那背影仿佛承载着无尽的决心与勇气。
而袁天罡在踏入石门之前,缓缓扫视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当他的目光落到李嗣源身上时,眼中瞬间杀意盎然,如寒星闪烁,令人胆寒。他冷冷开口道:“李嗣源,留着你只是个祸患。” 李嗣源顿时面色煞白,如遭雷击,他惊恐万分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声音颤抖地求饶道:“大帅,冒犯天子实在是小王无意之举,还望大帅恕罪。” 然而,袁天罡对他的哀求置若罔闻,没有丝毫的犹豫与怜悯,只是冷冷地说道:“你的命,该还回来了。” 说罢,他手指轻轻一弹,一颗石子如离弦之箭,裹挟着雷霆之势,瞬间洞穿了李嗣源的头颅。李嗣源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后如断了线的木偶,直直地倒了下去,鲜血在地上蔓延开来,与这阴森的环境融为一体,更添几分惨烈与肃杀。
这时,李星云的声音在石门内响起:“袁天罡,你磨磨唧唧的,到底还走不走?” 袁天罡听到后,微微摇了摇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抬步,与李星云一同走进了石门之内。随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石门之后,那厚重的石门缓缓关闭,似是将两个世界就此隔绝,只留下张子凡等人在门外,面面相觑,不知门内又将是怎样一番惊心动魄的景象,而江湖的未来,也因这石门的关闭,陷入了更深的迷雾与未知之中。
而袁天罡进入后,在场的众人也只有镜心魔一人长跪不起!
...
石门内,袁天罡与李星云沿着通道默默前行,气氛凝重得似能将人压垮。
袁天罡率先打破了这沉寂的气氛,开口道:“李星云,可否陪本帅聊聊?”
李星云微微颔首,而后继续跟着袁天罡向着前方走去,前方,是一出向上的阶梯,那阶梯之上,则是那万人之上的龙座,袁天罡一边走,一边道:“世间万物,风云变幻,苍黄翻覆。纵使波谲云诡,但制心一处,便无事不办。天定胜人,人定兮胜天。”
袁天罡继续说道:“天下尽做饵,唯本帅执竿...”
不等袁天罡继续说下去,李星云就率先开口打断了袁天罡的话道:“三百年光阴,京师长安到东都洛阳兴亡起伏,从鼓动杨广大兴师旅到造就贞观之治,渭水之盟到大败突厥、废王立武到二圣临朝,谋天宝之乱到纵黄巢造反警示昭宗。你!无不是为大唐,这其中多少苦心,多少苦难,你却始终不曾停下脚步,却因为我,踌躇了数十年!对吗?”
在袁天罡的疑惑中,李星云继续说道:“乱世数十载,以致当下之势。前有朱贼父子篡权,中有沙陀李鸦儿,岐地宋文通野心颇大,尤其那李嗣源更甚,大唐世道,何时竟成了如此模样。一直以来,你袁天罡才是那个执棋者,才是那个造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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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此话的袁天罡,先是诧异,而后却爽朗一笑道:“哈哈哈哈!殿下,你长大了,终不似当年模样啊!”
此时李星云亦爽朗一笑道:“袁天罡,你一活百年,不论是武功,谋略,还是卜卦占星都是一流,今日,不妨再卜一卦如何?”
“哦?不知殿下想占卜何事?” 袁天罡原本神色平静,语调悠然地问道。
“就占卜...” 李星云话语刚起,稍作停顿后,双眸之中陡然精芒乍现,犹如夜空中闪烁的寒星,继而以一种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口吻,一字一顿道:“龙!池!星!辰!变!”
此五字一出,仿若平地一声惊雷,袁天罡那从容淡定的面容瞬间瓦解。他的双眉如遭电击般猛地扬起,眼眸之中先是闪过一抹极度的震惊,继而被慌乱之色迅速填满,嘴唇微微颤抖,失声道:“什么?你怎么知道?”
慌乱之情溢于言表的袁天罡,未及等待李星云的回应,便匆忙着手起卦占卜。他的双手在身前急速舞动,指法变换令人眼花缭乱,其周身气息翻涌,与这神秘空间共鸣,卦象渐显。只见那代表紫微星的星象起初微光闪烁,却突然剧烈颤抖,光芒摇曳。袁天罡额上汗珠滚落,口中喃喃:“坎水覆,离火熄,震雷惊,兑泽竭,紫微已逝,帝星无光!”
袁天罡的身体仿若被一股无形的巨力击中,猛地向后踉跄数步,若不是凭借着深厚的功力强行稳住身形,险些便要摔倒在地。他的双眼圆睁,满是惊恐与难以置信,嘴唇嗫嚅着:“这…… 这怎么可能?紫微星已逝世。” 此刻的他,往日那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风范荡然无存,只剩下无尽的慌乱与深深的迷茫交织在心头。
紫微星已逝,可李星云就站在自己面前啊,这怎么可能?袁天罡始终不理解卦象所示之意,突然,袁天罡想到了一件离谱的猜测,而后猛然看向李星云,手指颤抖着指向李星云道:“你!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