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抬眼时,脊背随之挺拔而起,修长的身影携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压迫感,自慕鸾头顶笼罩而下。
“原来小姐什么都知道,那小姐想怎么样?去告发我,还是……和他们一样,想杀了我?”
君昭整张脸都掩盖在檐下暗影中,指腹在身后轻撵着发尖一下一下滴落的水珠。
慕鸾知晓储位之争的惨烈,君昭不是好人,他那些兄弟姐妹又有几个是心善的?
若想告发他,在幽茗客栈初次见面的时候,她就不会放过他。
至于杀他,简直是无稽之谈,她哪有那个本事。
若是她真有杀人的胆量,前世在床笫之间,君昭就不知道死过多少回,岂能让自己受那么多屈辱!
疯子虽然不好糊弄,但是只要抓住了他的软肋,他也能像小猫一样乖巧听话。
她仗着自己前世对君昭有几分了解,便觉得慕家亦能在他的虎牙之下,得到一线生机。
可疯子就是疯子,他哪有什么软肋可拿捏?
不过是如前世一般,稍有不如意,便杀人泄愤,享受布局虐杀的快感。
他曾义正言辞、信誓旦旦、一脸认真地答应她,不会伤害慕家。
如今又怎样?
疯子最轻诺言!
他在阴暗中生根发芽,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曲意逢迎。
是她太天真,似乎凭借一己之力,又将慕家推向悬崖之边。
可教化疯子,本来就是一件极具风险的事。
若是可以,她愿意替代大哥成为那件牺牲品。
“拿出解药救我大哥,我只当今日的事从未发生。”
慕鸾仰首抬眸,身形已然微微颤抖,清风拂过带来的冷意属实不好受。
君昭唇角动了动,“小姐怎么知道我手里有解药?”
慕鸾不答反问道:“乔依柳手里的媚药是你掉包的,对吗?”
君昭眼眸一顿,冷白的面容划过一丝阴鸷。
抬手托起她的下颌,盯着她颤动的眼睫许久,“小姐这么聪明,仿佛亲眼目睹了一切。”
慕鸾忍着心中的愧疚,眼泪在眼眶中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