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新明在手术室做开颅,对医生们来说虽然是一件临床经常遇见的事,但是对他本人以及他的家人来说就是一次生与死的旅行。手术已经持续了两个多小时,手术室的门永远是紧闭的,门上的红灯一直亮着,如夜里海边最强的灯塔。
守在手术室门口的孙小珂、林琴紧张又害怕,更是担忧,生怕父亲在手术室会出现意外。孙小珂焦急,她在走廊上徘徊不定,心都悬在嗓子眼了,她一会儿坐着,不到一分钟又站立起来走到手术室门口侧耳聆听室中动静。林琴在椅子上已经坐不住了,林琴的心也是和她母亲的心一样悬得更紧,脸上也绷得紧,她也站了起来。孙小琦也是担心,她一会儿陪着姐姐坐着,一会儿也走到手术室门口听听室内的动静,哪怕是极微小的声音。
她们三个人干脆不等了,等也坐不自在,因为林新明推进手术室已经有三个小时。此时,正是快正午十二点,医院住院部除了病人和家属在病房里吃饭外,医生工作室个别医生值班,护士工作站除个别护士值班外,几乎都走了。突然间手术室门开了。
输血,快点输血,林新明家属谁是AB型血型?一个主治医师打开门着急问。
我是AB型!我爸爸怎么啦?林琴知道爸爸出了大事,一般情况下,手术室主刀医师不会跑出来要鲜血。这肯定是父亲又大出血了,危在旦夕了。孙小珂一听差一点晕倒,幸好妹妹搀扶着。何塘刚从医院住院处吸烟区抽了两支烟正向手术室门口走来。
怎么回事?姐夫出什么事了?何塘也紧张起来,凭他的经验知道林新明开颅手术出了问题。此时,主刀医师向林琴招招手,意思让她赶紧做好输血准备。
林琴进了手术室,室内无影灯通明,几位穿着白大褂的医师和护士都在手忙脚乱。林琴也看清了躺在手术床上的父亲,她忍不住哇的一声喊叫。
爸爸,爸爸……
林琴的哭声太大,手术室,以及室外都为之震动,守在门口的孙小珂听到女儿惨哭声冲进了室内,一下子扑到了林新明身上,双手不停地揉着他的身子。
新明,新明……你怎么就离开了我们,新明……
两位护士搀扶着孙小珂,此时,何塘,孙小琦发现不对,都进了室内。几位穿白大褂的都垂首,其中主刀医师说。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对不起……
此时,手术室的哭声更大,撕心裂肺般,这声音震耳欲聋,走廊里也走来了十几位病人家属,都知道手术室出事了,有人议论,有人退回了病房……
林新明出事的当天下午五时,住院部门口来了殡仪馆的小巴车,工作人员从车上抬着担架向住院部外科室手术区走去,十几分钟后,他们抬着一具尸体从走廊中经过,林琴号啕大哭,孙小珂声音都哭哑了,由妹妹孙小琦搀扶,另外有两位护士帮忙扶着走出了手术室。
殡仪馆的小巴车开走了,林琴哭得死去活来,孙小珂也昏了过去,打上了吊针。
这真是一场意想不到的噩耗,林新明就这样离开了人世。
林家沉浸在极其悲痛之中,孙小珂抱着精致的骨灰盒又呜呜呜地大哭,林琴也哭得捶胸顿足,孙小琦也一边落泪。何塘坐在沙发上叹着气。
想不到姐夫走得这么早?何塘掐灭了烟蒂,丢在茶几的烟灰缸里。
姐姐,都怪我,我不该告诉你方家的事,不然姐夫也不会这样。
已经是傍晚了,窗外微风,天气阴沉下来,下起了小雨。一道闪电划破苍穹,紧接着几声响雷。骨灰盒在闪电的那一瞬间格外耀眼,反射出无数的光芒。
新明,我知道你不该在这个时候走了,你还是林新明吗?我恨你,你为什么不等我们一起安度晚年?明年就退休,为什么走得那么急?孙小珂眼睛也哭肿了,没有了泪水,应该是也哭干了。林琴,垂头丧气,她呆呆地凝视精致骨灰盒。她们都沉浸在悲哀之中。
一个星期过去了,林琴的同学都一起来看望她们。坐在厅堂里都有着非常沉重心情。以前胡英喜欢说话的,今天看见林琴一个劲地落泪,她拉着林琴的手,左手轻轻地抚摸她的手背,似乎在给予她千万别过于伤心,要节哀顺变。胡冬梅早已红了眼圈,她在林琴的脸上摸了一下,也没有说太多的话,肖晓玥知道林琴非常难过,眼睛也浮肿了,这都是与她爸爸走了哭的有关。
林琴,要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我还是今天上午听到胡英说,我心里也痛心。大伯怎么就撇下你和你妈妈就走了呢?归根到底还是与方华有关。
别说了,都是我当初没有看清他,怪我自己太草率了。林琴自责了一句,泪水又滚落腮边。
林琴,要慢慢思念,我们知道你家出事后,都为之一振。这对于我们几个老同学来说真是晴天霹雳。
她们老同学几个人在林家坐了半个小时,都静静地安慰了几句,然后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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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慢走!林琴把她们几个送下了楼,来到了安民景区门口才各自回了家。守岗位的王大爷知道林家出了大事,望着以前活泼可爱的林琴,他也眼巴巴地看着她,也没有说上半句话。林琴一直低着头返回了。她推开家门时,林琴走到厅堂,她站在厅堂一边,含着泪花望着墙上父亲生前一家人照片,她好像站不稳了,幸好她双手趴在了门槛上。此时,孙小珂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琴琴,你怎么啦?是不是人不舒服,快坐下。孙小珂赶紧从冰箱里拿出林琴叔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