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仪式进行到关键时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婚礼台上。
但郁寒深忽然起身,还是吸引了整个婚宴厅的注意。
见他甚至来不及和傅家那边打声招呼,就急匆匆往外走,步子迈得又大又快,郁家、司家和沈家的人立刻意识到可能是司桐那边出了状况。
司清城和沈沐黎都是脸色一变,跟着起身,司清城离开前和傅宴凛的父母说了一声。
司桐身为司家和沈家的继承人,又是郁家女主人,身份尊贵非凡,备受关注,傅家这边早就知道她在医院待产。
也知道司桐上次生产时的惊险,更知道郁寒深对小娇妻的重视,因此没觉得郁寒深不告而别的行为失礼。
郁寒深进了电梯,立刻按了负一层的按钮,手机上的视频通话还没挂断,朱医生已经赶到病房,给司桐做了简单的检查,就说:“快去手术室。”
哪怕这样的话在两三年前已经听过一次,再次听到,依然如一记重锤砸在人的心尖,砸得人惴惴难安。
郁寒深抬手拍了好几下负一层的按键,似乎这样电梯就能下降得快一点。
有过一次经验,司桐还是觉得紧张,她被扶着躺到推床上,去手术室的路上,听见郁寒深在电话里跟她说:“别怕,我很快就到。”
他的声线平缓,一点不显急躁。
司桐看着手机屏上丈夫成熟沉稳的脸,自下而上的角度,男人的轮廓依然立体有型,线条完美。
“我没害怕。”她不想让丈夫替自己担心,“你让贺恒慢点开,不要着急。”
郁寒深顺从地嗯了一声,留意到妻子的鼻尖有汗沁出来、脸色也微微发白,他抬手扯松脖底的领带,顺便摘了领针,又解开两颗衬衫纽扣才觉得呼吸顺畅一点。
“有没有决定好给孩子用哪个名字?”郁寒深把取下来的领针紧紧攥在手里,看着手机屏温声问。
想说点什么来缓解小妻子紧张的情绪。
这段时间在医院住着,夫妻俩一起想了不少有意义的好名字。
“儿子就用那个霖字。”司桐说完,又感觉到一阵短暂的疼,刚开始的宫缩疼痛没那么强烈,可她的身体还是跟着僵硬了一下。
哪怕她极力掩饰这一刻的无措,郁寒深还是有所察觉。
电梯在这时停下,郁寒深没时间等电梯门完全打开,迫不及待地硬是侧身从不大的电梯门缝中挤出去。
贺恒正倚着车门一边扒拉盒饭,一边抽烟,忽地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抬头,看见自家向来从容不迫的大老板朝这边快速跑来。
他直起身躯,把烟头丢在地上碾了碾,自从自家老板戒了烟,他就没敢在车里抽过烟。
自家老板特意强调过小太太不喜欢车里有烟味。
“郁总,现在……”贺恒刚要问现在就走吗?
之所以有这疑问,是因为他看了腕表上的时间,婚礼应该还没结束。
但他的话没说完,人已经被郁寒深推去一边。
郁寒深拉开迈巴赫驾驶室的门坐进去,关上门的前一瞬,贺恒听见他说:“思如甘霖,这个霖字很好,那女儿呢?你更喜欢哪一个名字?”
那语气宠溺得能滴出水,像是在哄手机对面的人。
迈巴赫随即被启动,很快开出去。
贺恒怔了怔,马上反应过来小太太要生了。
除了小太太,也没别的人和事能让郁总这般急切。
黑色迈巴赫如一头汹涌的猛兽,飞速行驶在海城宽阔的车道上,郁寒深稳稳地握着方向盘,手背上的青筋和骨骼高高支起,昭示着主人此时的心情。
他见缝插针地变道、超车,踩油门加速将一辆又一辆轿车甩在身后。
“我要进手术室了,先挂了吧。”被他搁在大腿上的手机,传出司桐清软的声音。
郁寒深低头看了一眼,脸色平淡如常,薄唇微微勾着:“嗯,我在外面等你,你出来就能看见我。”
挂电话前,他又一次说:“我在外面等你,好好的出来见我,听见没有?”
司桐:“嗯。”
视频通话被挂断,郁寒深嘴边的笑瞬间隐匿,眼神一片漆黑幽邃。
酒店距离华和医院有二十几分钟的车程,郁寒深只用了十几分钟。
到手术室外,手术室的门还紧闭着。
门外站着一直在医院照顾司桐的两个郁家佣人,还有两名保镖。
其中一个年长些的佣人看见郁寒深,开口说:“我已经打电话给孙姐她们,她们正在来的路上。”
佣人嘴里的‘孙姐她们’,是郁家给两位少爷小姐安排的育儿保姆,孩子生下来肯定要先去保温箱,需要育儿保姆全程跟随照看,也是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