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玛丽亚,一开口就是冷嘲热讽,而且足够刻薄刺耳,听得特蕾莎心头一堵,那火气就更加往上冒了。
“您如果真这么光明正大,那何必又玩弄这些花招,避人耳目,假借回国的名义偷偷跑过去呢?不是您自己觉得丢人吗?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一国公主……就算是路边的野妇,都未必有您这样不知廉耻!”
因为盛怒,所以特蕾莎也说话愈发刻薄起来,这样的话,同样也刺伤了苏菲。
这番话同样可以原封不动地投射到苏菲本人头上,而这更刺激出了她心中的愤怒和不甘——如果不是因为你们,我又何必像老鼠一样不见天日?!
她费了好大的劲,才让自己没有“露出原形”来。
“您这又是从何说起?”她忍住气,然后冷笑着回答,“我只是说回娘家一趟,从没有说过不回来了,我是在为法兰西政府办事,既然事情已经办好了,而且法兰西对我如此热情,那么我也只好盛情难却了——有什么不行的吗?莫非我还得把我的行踪跟您一一报告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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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她又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了下去,“再说了,陛下对我的办事成果感到很满意,您又有什么必要再去多管呢?”
这个一语双关的话,别说特蕾莎了,就连旁边的夏奈尔听了都胆战心惊,她慌忙对苏菲使眼色,示意她别再这样火上添油了。
可是在气头上的两个人,当然谁也没有注意到单薄的她。
“巧言令色,无耻之尤。”特蕾莎冷冷地下了论断,“您难道以为,自己做下这些,还脸上有光不成?您不光丢了自己国家和家族的脸,连自己都贬低得一无是处了。他只是把您当成了一个替代物品罢了,在他面前您甚至连自我的人格都不配保全……就这样,您都能够骄傲起来?可笑……可怜!”
如果这是玛丽亚的话,肯定会被戳到痛楚然后暴怒,可惜的是,这是苏菲,她非但不会伤心,反而甚至会有点小骄傲。
于是,她反而冷笑着反问特蕾莎。
“我知道,但我能够忍,请问您能吗?”
这个反问,让特蕾莎瞬间愣住了。
“在我们相处的时候,我亲耳听到他呼唤我姐姐的名字,而且不止一次,但我忍了,那么您呢?他有没有在您面前做过类似的事?”苏菲继续追问。
而这个问题,恰好就是特蕾莎根本不愿意面对的。
于是,就在此刻,攻守仿佛易位了。
其实特蕾莎从来都没有瞧得上玛丽亚,对玛丽亚她满怀轻蔑,但是另外一个人那就不一样了。
那简直是梦魇,甚至名字她都不愿意提起。
“……您……您活该进地狱!”特蕾莎怒急之下说。
“我觉得已经受够惩罚了——”苏菲反驳,然后轻轻地提了一下裙子,当然只露出了一小截的脚踝,就像是在挑逗一样,“您要不要现在再检查一下?”
特蕾莎当然不想再去“检查”了。
当时,特丽莎把玛丽亚狠狠处置,是出了一口恶气,但现在却好像成了“回旋镖”。
她当然不会觉得自己把玛丽亚逼疯了,她只会觉得这是玛丽亚罪有应得。
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杀了她,一定要杀了她……此时特蕾莎的脑中,突然只剩下了这么一个想法,她想要将这个厚颜无耻又屡屡冒犯自己的人,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抹去,也只有这样好像她才可以一吐心中的恶气。
而这时候,别人才能够看得出来,在她平日里“开明”、“慈悲”的外表下,原来她终究也藏着一颗以“大理石”雕琢出来的心脏。
这颗心脏,在为最心爱的人跳动的时候,会激情澎湃有血有肉,但是在必要的时刻,却也同样会和铁石一般冰冷和残酷。
“殿下!您慎言吧!”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夏奈尔终于看不下去了,大着胆子中断了她们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