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端有些不敢太往下想了。
因为这不是没有先例的。
自己还是幼年之时,那国贼王熙便被二十八路诸侯打的溃败,他抵挡不住,将自己和皇室、王公大臣劫持到远离龙台的数千里外的昌邑。
也是从那时起,自己便开始了流离颠沛,寄人篱下的日子。
直到萧元彻的旌旗出现在他的眼前天际。
呵呵,自古以来流离颠沛的九五之尊,以后不敢说,但除他这个刘端之外,便前无古人了吧。
刘端有些自嘲和悲哀,更有深深的无奈和担忧。
若是那萧元彻战败,也效仿王熙的做派,逼着我出走龙台,之前的往事重演,此次,这天下二十八州,何处才是自己的落脚之处呢?
他想不出来,索性便就不想了。
反正萧元彻已然这大半年的光景都不在龙台了,朕自己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
朝堂诸事,一切都委任给孔鹤臣、武宥那几个清流保皇一派的人罢,反正没事最好,出了什么事,那萧元彻回来,有他们这些人顶着,也怪不到朕的头上!
索性,躺平最好,朕就过大半年逍遥快活的日子罢!
一切等萧元彻回来了再说,反正他不还没回来么!
刘端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白日里吃的是山珍海味,没事御花园赏景,御河水中游船,或者跟几个小黄门蹴鞠,痛痛快快的出出汗,或者干脆什么都不做,就怀抱着那羽毛如血的自己养的禽鸟——赤羽,让如今跟在自己身边的太监何映搬了把大椅子,就往龙煌殿的大殿门前一放,他就坐在那里,晒晒太阳,逗逗怀中的赤羽鸟儿,消磨时辰。
到了晚上,他更是闲不着了,自己再怎么说也是天子,后宫妃嫔可是一点都不少。
小主,
于是今夜常妃,明晚高贵人......
每晚都翻牌子,每晚都翻不同的牌子。
醉生梦死,夜夜笙歌,极致享受!
躺平,自然不想烦恼的事情,这大半年下来,刘端原本清瘦的脸,竟然变得有些圆润起来了。
可是,最近刘端有点烦。
无他,沈济舟实在太不禁揍了,这才区区大半年光景,把他那点家底都快败光了,这还是有着自己和自己能用之人在后方时不时给萧元彻粮草辎重上搞点鬼,帮衬着沈济舟呢。
前几日,那八百里加急报捷,说的很清楚,萧元彻于旧漳一役,几乎全歼沈济舟大军,沈济舟仅带着几乎没有什么战斗力的残部向渤海城逃窜了,萧元彻只休整了三日,便又挥军北上,直逼渤海去了。
这对旁人或许算上捷报吧,可是对刘端来讲,那个捷字,怕是心结的结,劫数的劫。
照这样下去,少则一个月,最多不超过三个月,那萧元彻便能彻底灭了沈济舟,到时候整个大晋北部,再无萧元彻的敌手了。
那朕的处境岂不更加的艰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