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川何尝不知道这样浅显的道理,他看向滔滔江水道,“若是听风阁有意投向了广郡,只需云百楼承诺不日将拿下河内郡南部三城,听风阁便可以仍旧是皂山听风阁......”
“是,”苏一鸣也看向面前江水,“可就似今日钟舒夜亲口所说那气运一事,如此规模的一座宗门,投向何方这样关乎宗门往后数百载兴衰甚至存亡的重大抉择,也不仅仅是迁宗与否便能够让人下定决心的事情,气运气运,一朝走错,便是数百载气运荡然无存都是可能的。”
“也是,若是换了我在这位钟掌门的位置上坐着,如今也该是进退两难的纠结处境,”洛川点头,“那以深层次来看,苏先生以为如何?”
苏一鸣又自沉吟半晌后才道,“往深层看,这位钟掌门应当还是在......观人......!”
“观人?”洛川脸上没有太过诧异的神色,看向江面的眼睛里有星芒点点,“苏先生是说,听风阁那位掌门之女,前次前往离城参加文武举一样意在看我?”他想了想,又摇了摇头,“可我们也无法知道,这位听风阁掌门是否也派了其他人去广郡观人。”
“这件事查证起来当不太难,”苏一鸣点头,“不过无论如何,至少事到如今,听风阁应当还属中立,尚未明确倾向任何一方。”
洛川轻叹一声,“虽然早就知道不是易于之事,但如今这样还是让我有些失望,”他忽的活动了一下脖颈,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然后看向静立于影子另一边的千雪,问道,“跟得怎么样?我记得你说过云百楼身边那个褐袍女子颇为麻烦。”
千雪淡淡笑道,“跟自然是跟得上的,但我不能确定我跟上且看到的,是不是那云百楼本就想要让我看到的东西。”
洛川哈哈大笑,“你这就还是在笑话我了。”
千雪笑容越发灿烂了些,也不看向洛川,轻声道,“昨日云百楼确实在逍遥谷的别院里待了一整天,直到深夜方才回返,未免麻烦我没有敢靠得太近,也没有一直盯在那里,因为那实在太像一个诱饵......以逍遥谷掌门婉青丝的性子,便是聊得再投机,待上半日,能聊的话也都该聊完了。”
她好看的眉毛一侧微微一挑,“于是我便去了听风阁所在的别院外,看见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胖子......广郡太守,云三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