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一个,便是吕迟。
通过取得他其他袴靴脚印取证,印痕与药堂屋顶上的几乎一致,并且当日吕迟确实在司尘府当班,有充裕的作案时间。
“我们还发现了一件事,吕迟与死灵术士马震春一样,同样为尘寐藻仙台人氏。只不过他成亲后同夫人一起搬到了青山村居住,天长日久,让人误以为他生自青山村。”
丁鹤染言毕,从怀里掏出一个折子,里面记录着吕迟近年来参与过的司尘府案件,眼神颇为复杂。
“在司空府庭审喜鹊那次,他也在,我回忆起了一个细节……当时喜鹊服毒倒地不起,前去探查称其已经死亡的破怨师,正是吕迟。”
“我现在有理由怀疑,他明知当时喜鹊是假死,却有意谎报,助其瞒天过海。”
“还有雾隐村地陷,前去探查的破怨师里也有他,难说在那时他就已经与马震春接上了头。”
“且在林间宴那日入夜时分,吕迟告假离府,说是夫人有疾要回家三日。我已去探过,他夫人并未染疾,吕迟也没有回家,他根本就是畏罪潜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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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鹤染说完,一脸忿忿不平,向着墨汀风一抱拳,
“大人,是否即刻宣布捉拿吕迟?”
“等等。”
未等墨汀风开口,叶无咎拦住了丁鹤染,他顿了顿,似乎对将要说的话非常犹豫。
“我并不是想袒护自己人,而是根据影人的记录,属下怀疑吕迟是故意去了一趟林间宴——他甚至没有到达林间空地,只是在后山无人处待了会儿便离开了。”
“这个举动太刻意,与其说是无心之失,倒更像是故意为了留下痕迹而为。”
墨汀风点头认同。
“证据不足,动机成谜,不急于这一时缉拿,再等等。”
“若不是吕迟,捉他会打草惊蛇,让真正的凶犯知道我们已经起了疑心;若是吕迟,他此次离府必有因由,且低调寻他,也许能顺藤摸瓜查出其身后之人。”
“还有,司尘府人员众多,并非铁板一块,之后行事须更谨慎——我怀疑内鬼不止一人。”
两人应下,丁鹤染刚解除音障禁制就听见一声急切的鹰隼鸣叫,这是天罗有紧急事件的暗号。
“属下去去就来”,话音未落,丁鹤染已消失不见。
叶无咎刚准备出去叫殿外候着的几名破怨师进议事堂合议阮绵绵失踪案,却被墨汀风叫住了。
“你胳膊上的伤如何了?”
“多谢大人挂怀,伤口虽无法愈合,但也没有再扩散。而且属下因这日珥之蛊,似乎偶尔会对死灵术士的状态有些许反向感应,比如一个时辰前,我感应到他所处之地离司尘府极远,四周冷如冰窖,像是身处一片冰雪之中。”
“但属下不确定这是否是真的反向感应,还有待进一步验证。若真有此能,倒是因祸得福,对缉拿凶犯归案大有裨益。”
墨汀风点头,轻轻拍了拍叶无咎的肩膀以示安慰。
其实他们俩心里都明白一件事,但都没有点破——叶无咎之所以对死灵术士的行踪有所感应,并不是因为他已经反守为攻,开始占据上风,恰恰相反,是因为那个古怪的符文之力加速在叶无咎身上渗透和同化的结果。
他不再因伤口痛不欲生,恰恰是因为身体的排异反应在逐步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