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康安又抿了一口茶,笼统道:“在你还没睡的时候,他走得急,只同我说了。”
但他当时满心都想着江稚鱼的事,也就忘在脑后了。
至于这几日也没想起来,主要还是因为江泊简在国子监待了一年的事。
常年不见人,他们已然习惯了。
片刻沉默后,两人齐齐绕过了这个话题,江康安神情严肃:“他若是今晚敢继续留宿……”
这个他虽然并没指名道姓,但两人都心知肚明,对江康安未说完的话,两人也依旧心知肚明。
“放心吧哥,有分寸的。”
听她这么说,江康安也随即起身:“你知道就好,天色已晚,你早些歇息,医师就在你院里候着,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出声。”
江稚鱼连连点头。
……
将军府,涂好伤药,贺言庭平躺在床上。
伤是在漠北受的,接连几场仗,再加上之后对瓦剌的猛攻,一点伤都没受得,那是神仙。
只是他当时着急赶回来,回来后又直接入了梦,便一直放着了。
伤势愈合时带来的痒意,有时比痛意更折磨人,贺言庭在床上辗转反侧,忽然间,他动作一顿。
窗户被从外推开,冷风跟着钻进来的人灌入屋内,将桌上的烛火吹灭。
贺言庭抬手挡住那人扑过来的动作,冷声道:“关窗去。”
那人调转方向关了窗,走回来想了想,又从袖间掏出火折子点燃烛火,火光闪烁间,也映出了他的面容,正是苏白。
看其他的没自己要干的了,苏白这才爬上床,毫不客气地揪过贺言庭的被子把自己包成了个粽子,哆哆嗦嗦道:“冷、冷死我了!”
贺言庭:“……”
“你这是什么表情,”苏白不满道:“枉我跑动跑西给你们去寻医,真是明月照沟渠!”
贺言庭:“哼,你寻的医呢?”
“他们不来,”说到这里,苏白的声音更加郁闷:“重金、字画、玉器、摆件,我统统都说了,就是没一个能打动他们的,你说奇不奇怪?”
贺言庭看他一眼,没附和。
苏白喋喋不休,贺言庭突然开口:“皇帝让我当太子,我拒绝了。”
声音戛然而止。
“你拒绝了?那皇帝老儿没生气,没打你?”
他的声音竟有些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