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内,众将士围坐在一起,看着地图。
清溪谷地势特殊,惟有一座桥与这里相连,如今桥断,悬崖便似一个深深的鸿沟,隔绝着他们。
但相应的,一旦突破清溪谷,拿下瓦剌,便是板上钉钉了。
一连打了几场胜仗,且都赢得相当漂亮,所以哪怕是遇到如此难题,众人的脸色也还是一派喜色。
更何况,贺将军这不都想到办法了嘛。
听着传来的话,贺言庭微点了一下头:“不必多,先送五人过去,藏于树林当中,白日漠北人会搜查树林,届时小心动手,趁机混进去。”
众人应了一声,不过若是要打入地方内部,普通的小兵自然不行。
知道他们心里想什么,贺言庭道:“人我已选好,晚上等他们过去,便将绳索收回,不能让漠北人发现端倪,明日一早,用投石车为他们做掩护。”
又讨论了一些细节,待众人散去后,贺言庭才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一人鬼鬼祟祟溜了进来。
“多年没见,这些人还是这么啰嗦!简单几句话,都能给你车轱辘话讲个半天。”
“不过是怕事后怪罪,”贺言庭抬眼,顿了一下:“你……”
杨武露出一个恣意的笑:“怎么,你昨日不就知道我混进来了?作甚还这么惊讶?”
“不是我说,”杨武没等他说话,便径直坐到了旁边:“现在这些人也不知道是怎么练兵的,我轻而易举就混进来了,这我要是漠北人,他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贺言庭不置可否,“你怎么来了?”
“锦州不是换人了吗,大家都能吃饱饭了,手下的弟兄们也不想过这朝不保夕的日子,都回家种田攒钱求亲去了,”杨武挑眉:“至于我这个孤家寡人,只能来投奔你了。”
“我记得你身边不是还有……”
杨武抬手:“打住,咱还是聊些正事。”
他眼神闪过一丝羞恼,转移话题道:“你怎么不把他们叫上?还有,我方才听见你晚上要送五个人去对面?查清底细了没?”
他们,指的是贺言庭当初的旧部。
贺言庭看他半晌,顺着他的话转移话题:“没必要,都过上安生日子了,何必再将他们牵扯进来。”
杨武叹了口气:“也是。”
“送过去那几个也都查清了,这不正要送他们回家吗?”
贺言庭眼中露出促狭,让杨武一瞬间恍似回到了当年。
回过神来,才明白他话中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