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它的视线和年轻军官的交汇之后,它毅然做出了选择,带着小狗崽们迅速地穿越马路,朝着年轻军官走来。
穿过马路之后,它的脚步就慢了下来。
在阳光晒出的贴地尘埃里,那大流浪狗摇着尾巴,狗脸上绽放着不明所以的激昂喜庆,小心翼翼地靠近着年轻军官。
它四肢健全,但并未放开腿行走,而是趴在地上一点一点地挪移着,宛如一条拥有着艺术细胞的大蛆。
在它那无限卑微的面皮下,似乎隐藏着一抹深深的警惕,和一股深深的希冀。它虽然在做着高强度的滑稽动作,但它并未放过年轻军官脸上哪怕一丝一毫的表情。
这是一条有着大计划、大理想的狗狗——它想给自己的孩子们都安排上工作。
但它尝试了三四天,都没能成功推销出去一只小狗崽。
它知道原因,也许是因为自己只是一条杂毛土狗。
这很致命,这就意味着它没有讨喜的血统,它亲自扼杀了孩子们“可爱”的可能性。
它真的很委屈,看!自己的孩子们多么可爱!它们简直就像柔软的小毛球一样招人稀罕!它们以后也一定会很可爱!
但这没意义,它的出现就是小狗崽们不可爱的强力证词,无可撼动。
事情就无奈的卡在了这里,世界上只有它会去推销这群小狗崽。但是它又推销不好,它一出现,这些小狗崽就没人要了。
似乎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推销这群小狗崽”这条路,它是在做不知所谓的无用功。
但是不这么做不行了,没有其他挣扎的途径了。它吃不到足够的食物,已经没有奶水了,再不小狗崽们找到人家,它们就要饿死了。
这般想着,它扬起挂着各种笑容的狗脸,以各种讨喜的姿势匍匐,以极其卑贱的姿态朝着年轻军官缓缓靠近。
那窝小奶狗不知愁滋味,蹦蹦跳跳地跟在它们滑稽卑微的母亲后面,嗷嗷叫着打作一团。
看着那窝靠近自己的流浪狗,年轻军官的耳朵动了动,似是知晓了它的意图,继而嘴角开始不停抽搐。
别看它只是一只流浪狗,但它很了不起,它能轻易的让这条街上任何一个人社死。
他思考了一会,不禁笑着摇了摇头,特么的,此局无解啊。
不光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狗也是如此,它绝对会像一个狗屁膏药一样地黏着自己,想甩掉只能靠暴力途径。
但用暴力的话……这里特么全是人啊,它要是再来一出连叫带尿的,但自己还混不混了?
糙,真特么是狗中豪杰。
但年轻军官本来就没想赶走它们。
他一把拽掉副队长的通讯器,嚷嚷道:“别特么打了,一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事,逼逼这么久。”
“去,把那窝流浪狗带回家去,送人还是自己养我不管,但是你得给处理好。”
副队长懵逼地看着年轻军官,又看了看那窝流浪狗,喃喃道:“这么多?凭啥啊?”
“就凭你昨天往队里安插了一个亲戚,就凭老子要举报你。”
副队长没再说话,默默去隔壁超市拿了一个纸箱,把那窝小狗崽装了起来,郁闷地抱在怀里,也蹲在地上抽起了烟。
至于那只母狗,已经走掉了,逃似的走掉了,似是生怕他们后悔。只留下了一段激烈的舞蹈和两行不知所措的泪水。
“那只大狗跑啥啊,这么多我都接收了,我也不差它这一只啊?”副队长逗弄着纸箱里的小狗崽,纳闷道。
年轻军官吊儿郎当叼着烟,没说话。
“对了,你自己为啥不养啊,好歹拿几只啊,给你妹妹做做伴。”副队长戳了戳年轻军官,可怜巴巴道。
“糙,拉倒吧。”年轻军官摆了摆手,“我妹妹照顾我都费劲,哪有精力再去照顾小狗?”
“那倒是,你纯纯就是个废物,这么大了还得靠妹妹照顾。”副队长认同地点了点头。
年轻军官深吸了一口气,面无表情地看着副队长:“你切记,就算老子死了,你这种选手也特么当不上队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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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中等人和戈尔告别,走向菜市场,准备买点菜回去自己做着吃。
“行了,拿出来吧。”
淮中指着刘黑宝的兜,无语道:“你藏就藏了,能不能别装那么多?你那兜都快炸了,走路都咣啷咣啷响。”
“哥们,你有点侮辱我们智商了嗷。”
还没等刘黑宝辩驳,闻人柔立刻就扑了过来,一大把一大把地开始掏兜。掏出一把来就赏刘黑宝一个脑拍,嘴里还絮絮叨叨谴责着刘黑宝的不孝顺,有钱居然不知道孝敬老娘。
“我糙,老黑是真特么黑啊,这得把那饭馆的钱柜给搬空了吧?”
马天引伸着脖子一顿瞅,刚想偷摸拿两个就被闻人柔给发现了,逮住马天引的黑手就是一顿手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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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以前还真没发现,这红曼还挺特么腐败啊,这不是鱼肉百姓吗?”刘黑宝把宝宝放到脖子上,不由发出感慨。
淮中斜眼看了刘黑宝一眼,这狗东西心里在窃喜,可他刚刚被搜刮了,这不合理。
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没搜干净,他肯定还藏了一些,再看看他脖子上满脸紧张的宝宝,答案就一目了然了。
“很正常,国家的精力是有限的,人心又是极度幽暗的,腐败是一个相对的话题,哪怕是和平年代的国家动用举国之力,也决不可能根除腐败。”
说着,淮中就默默凑到了宝宝身边,开始掏她的兜,但他脸上不动声色,还在继续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