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相当有效,就像是世界的准则,当觉醒者摆明身份,那普通人就应当快速逃离。
有泥猴扔下石头跑了,哭喊着在旷野上借风狂奔,像丢弃了所有的空皮囊,随世界摆弄。
有泥猴自&杀了。这很难让人理解。李客和淮阳海也是,他们惊愕地看着喷着血的新鲜尸体。阿哆三人也因此停下了步子,脸上同样惊愕。
大部分泥猴仍然留了下来,他们死死抓着石头,面色狰狞,浑身冒汗,像吊在悬崖边缘的求生者。
阿哆三人和李客二人沉默了,他们再次相视,互相探究。他们无法参悟那些自&杀泥猴的心路历程。
觉醒者之间的小矛盾,竟轻轻易易就会致普通人死去,这何等荒谬?难道……这些泥猴们说得对,觉醒者……就是神?
这难道不是普通人为主体的世界,而是觉醒者纵横的神国?
阿咪扔掉了擀面杖。“饭菜已经凉了,可很多泥猴都没吃到,到死都没吃到。”
“阿姑要伤心的。”
阿哆面色难看,李客和淮阳海也是,阿瑞只沉默低头,阿咪直直望着阿哆。
“你吹牛了,你说要让泥猴们拉出热乎的,可他们拉不出了,他们死了。”阿咪用陈述事实的口气说。
“我们有锅,就在车里,捡些柴火,再加热一下吧。”阿哆勉强笑着,走向车队,放出阿西,开始招呼着大家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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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姑团队又动了起来,大厨们边颠勺边絮絮叨叨:“没带蒸锅,加热是要浪费很多油的,这年头不好买油……”
“中午时候好容易接了大生意,这一来二去,阿姑又没赚到多少钱……”
阿哆陪着笑听着唠叨,站在锅边,但眼睛却在看那些已成尸体的泥猴们。
时间渐渐过去,不知怎的,李客和淮阳海组织着泥猴们帮起了忙,能烧的东西抱来了很多,堆成了山。其中耐烧的圆木很少,多是些垃圾烂树枝,幸亏成堆的木屑不少,那些是木材商人留下的仁慈。
火很旺,但不稳,三个泥猴护着火、连续不断地往里添,才能保证一个大师傅加热饭菜。
热油在响,白汽自锅口孕育而后飞升,燃烧垃圾的味道混着饭香,又和冷空气牵手,火苗在展示着它的热辣舞姿,高温和冻疮在打架。
泥猴们像看电视似地望着这副陌生又熟悉的景象,沉浸感受着,痴迷又茫然。
阿咪和阿瑞在干活,阿哆和李客二人凑到一起默默抽烟。
在等饭的时候,一辆七手皮卡忽然闯入了这里。所有人看去。
那辆钉着木板的寒酸车子减速了,大概是被这上千双直勾勾的眼睛吓到了。
但它未停,小心翼翼地贴着电线杆移动着,似乎要路过。
当靠得足够近时,车子停了,是李客挥手让它停下的。
“图大卷女士?!是你吗,这么巧!”李客眼睛发亮,扔掉香烟,屁颠屁颠就跑到了车子前,把脑袋直接从车窗上碎掉的薄膜里伸了进去,他那一头大辫子还卡在外面一半。
“啊!李客先生!这么巧!你为什么戴着面具?”
“这头发……我嘞个豆……”
“哈哈哈,我们在野餐。”
“我做的发型您还满意吗?”
“当然!这是最好不过的艺术了!”
“我嘞个豆……你真的满意嘛?”
“图图妖!闭嘴!”
“当然满意啊!有什么理由不满意呢!这位年轻的女士是……”
“啊,她是我的女儿,图图妖……”
“女儿?你结婚了?!”
“啊,怎么了?”
“没……没什么……”
阿哆等人听到一阵子交谈,由三道声音组成,二女一男。但因李客撅着大腚将脑袋插入了车窗内,堵住了视线,他们根本看不见车里的情况。
一会儿后,随着告别声,李客将脑袋从车窗里拔了出来,七手皮卡又向着手工区深处开去。李客郁郁寡欢地走了回来,蹲在地上唉声叹气。
“他怎么了?”阿哆问。
“发&骚了。”淮阳海说。
又一会儿,饭菜加热好了,泥猴们照例感谢着他们的两位使者,大口大口享受着炙热的折磨,似乎被食物烫伤是一件无比美好的事情。
阿哆不乐意听他们感谢那两个不要脸的狗东西,在一旁兀自生着闷气。阿西折腾一晚又饿了,抱着一小碗饭夸夸猛造,沾了一脸饭粒子。
这时,那辆七手皮卡又开回来了,车顶上多了一些包裹和被褥,还有被网兜装好的锅碗瓢盆,由麻绳牢牢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