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仔摸了摸脑袋,点头道:“我感受到了,我不对劲儿,但你们上车吧,我确定你们应该上车,你们也想上车吧?”
李客又要说些什么,但淮阳海拍了拍他,率先上了车。李客只好跟上,但始终坐不安稳。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一定要叫宝宝给你看看脑袋。”李客不善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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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站在命运的拐角。”彭仔没有发动车子,但死死把着方向盘,眼睛睁得大,直直望着前方的月光,那里面掺杂了夜色,“这是比我离开家乡来找大佬时,更大的决定,它太大了。”
“不,这不是选择!没人能选择命运,这是迎合。”他又忽然低吼。
“你疯了,现在应该开车回去找宝宝看脑袋。”李客更烦躁了,他将一身的装备弄得哗哗响。
“跟着这个疯子走吧,反正今晚也没事儿。”淮阳海侧头看着窗外,看着月色。看着缩在屋内,逃避了月色的人们。
彭仔发动引擎,平稳开着。天色很冷,他没穿外套,但他脖颈上面汗津津的。
“说点什么。”李客低头搓脸。
“嗯?”彭仔看向后视镜。
“说点什么吧。”李客重复。
“比如你白天说得那个,什么善恶的那一串……”淮阳海说。
“奥,怎么说呢……你们就像是神,不管你们是不是,在那些泥猴的眼里,你们都是神。”彭仔未经思索地直接说道,“不管世界上有没有神,但是神路过人间,被人看到,这一定是大事。”
“如果神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管,祂只是路过,我们会在潜意识里认为这是很恶劣的大事。”
“你们和泥猴的关系就和这种情况类似,你们在他们的心里引发了核爆,却不处理后续的核污染。”
“他们会认为世间的疾苦终于被神明所看到,他们以为终于等到了救赎。”
“如果无事发生,神明不作为,他们最后的希望将泯灭。他们一无所有了,只剩了愚昧天真的祈祷。这是十分惨烈的大恶。”
“虽说你们不是苦难的始作俑者,你们只是理了个发 ,只是溜达。但那一刻,你们就是在那几千泥猴面前披上了神明外衣,代表着神明的身份,但却没有履行神明的责任。他们最后的信仰与生机即将坍塌。”
“什么是核爆?”淮阳海问。
“……好麻烦,不聊了,对了……”彭仔单手开车,将副驾驶上的两套斗篷和两张面具扔向了后座,“先穿上它们吧,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要穿它们,但我感觉不穿它们就像是在裸奔。虽说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感觉。”
李客嘟嘟囔囔地穿着,他的面具为纯黑,其中横亘着一张烈焰红唇。淮阳海默默看着属于他的那张面具,上面画着一把椅子,只有一把椅子,椅子上摆着一副黑框眼镜,一本书,和一团毛线,但没有毛线针。
“对了……静静爱看书,但以前却没钱买,我应该给她放几本书的……”淮阳海喃喃着,伸手摸了摸面具,发现上面颜料还有些潮湿。
“这刚画的,你画的?”淮阳海问向彭仔,他已经戴上了一张面具,上面画着一把砍刀。
“奥,我画的。”
“你还会画画?”
“不会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画出来了。但现在不会了,我刚才又试了试,画得像狗爬一样。”彭仔说。
“我特么都想起我媳妇了,她都走了多少年了……”李客有些不敢看那张面具,“这大红嘴唇子,真像……”
“呵,那你还跟那个理发摊老板娘聊骚?”淮阳海戴上面具,嗤笑道,但笑得有些单薄。
“这年头,还流行男人守寡啊……我也寂寞啊。”李客更不敢去看那张面具了。
彭仔忽然愣了一下,问道:“大白哥的妈妈?”
“啊。”李客闷闷点头。
“她怎么死的?”
“难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