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还是试探。
他心底冷笑。
“只是,她要能活到那个时候,才算她的本事。”永昭帝面上抖了抖,这便松开了对方的手。
谢景之亦是清浅一笑:“自然可以。”
“君上——”门外老仆忽然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小心翼翼地说道:“巳时已至,可是要添香?”
香?
他目光转了转,这便落回那尊香炉之上。
“进来吧。”永昭帝不咸不淡地应道。
老奴应了一声,这便轻轻走进来,看见谢景之,规规矩矩行了一礼,去一旁忙活。
“若是无事,儿臣这便去准备了。”谢景之颔首。
他实在不喜这气味。
也不喜这人。
“嗯…”永昭帝似是困倦,这便老眼微阖,冲他摆了摆手。
他当即转身抬步,毫不犹豫就要离开。
便是那添香的老仆此时也暗自倒吸了一口冷气。
背对君上,此乃大不敬啊……
他立刻低眉顺眼,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哼……”永昭帝怎会没有发觉他的举止,只是那人快到门口之时,才轻轻开口,似是呓语一般说道:“听说你将令都给了她……”
玉人脚边一顿。
“小心些……”
也不知道是要小心什么,这句话就没了后文。
他一转身,对方竟已经倚在榻上,不知是睡去还是假寐。
“呵……”他笑了一声,拂袖而去。
屋外风清雪霁,朗日高挂。
他吐出一口浊气。
方才明白,对方口中的江家之女,原来是话中有话。
……
“殿下,姑娘走了。”
前夜里,凌霄颇为谨慎地在他面前说道。
“嗯。”他玉手扶额,随口应了一声,似是有些醉意。
“她没有……”
凌霄顿了顿,却没有说完。
他闻言垂眸,桌上一尊玉盏,广寒清影,沧浪草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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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就是酒。倒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芊芊素手洁白无暇,举起杯盏,将其遥遥对上天边一轮皎白玉盘。
“明月入杯,银河入怀。”
她念着一首无端而来的打油诗,唇边噙着一抹笑意——
与其说是笑意,不如说是醉意。
她未曾喝过酒,第一次喝这桃花黄,却是难得失了些仪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