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略有耳闻。”赵巧拙点了点头。
突然,他微微偏头,笑着说道:“这位小友,你可不能喝。”是说苏决明。
这苏决明倒也不管几人说话是不是在谈他的事,只盯着这桌上的酒壶,有些眼馋。
此刻闻声,他顿时有些不服气:“在闽安,入冬后都会给行了冠礼的孩子喝几杯闽安酿。”
“闽安在江北,冬日天寒,喝几杯倒也无妨。如今这里四季如春,你就别讲究了,小孩子家的喝什么酒?去喝茶去。”赵巧拙还没开口,赵青木先接过话来,递过来一个茶壶。
苏决明顿时一怒,“你才是小孩!”
“笑话!我可听说有人还是别人的徒弟呢。论辈分,我和顾见春可是同辈,那你是不是要尊我一声师叔啊?”赵青木眉眼弯弯,有些坏心眼地笑道。
“木儿,莫要妄言。”赵巧拙无奈,轻声呵斥道。
赵青木吐了吐舌头。
“苏小友,这丹桂黄可不比那闽安酿,你怕是喝不惯。改日我向那酿酒的忘忧翁讨个方子,再酿个与你相宜的,你看如何?”赵巧拙笑吟吟地看着他。
苏决明惯是脾气差了些,可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此时此景,他倒不好发作了。只得应下,道了声谢。
赵青木得意地哼了一声,像是打赢了一场胜仗。
赵巧拙与顾见春皆哭笑不得,倒是没想到这两人能干起仗来。
顾见春正色道:“若是赵前辈知晓,可否告知一二。不瞒前辈,这施霜华掌之人怕是同我有些渊源。”
“咦,什么渊源?”赵青木来了兴趣,出声问道。
一旁的苏决明不欲与赵小姐之流为伍,虽然没有开口,却也投来好奇的目光。
顾见春摇了摇头,“此事一时也不知从何说起,她乃是在下的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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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还有同门。苏决明心想。
“同门啊......那这孩子不就要叫他师叔了。”赵青木登时有些向往,“唉,我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师父,师叔什么的啊?”
“你是嫌藏书阁的书不够看,还是山上的草药长得太快?”赵巧拙沉声说道。
少女立刻乖乖噤声。
“即是同门,那顾小友去找他一问不就得知?”
“其中有些复杂......”顾见春叹息,“师父不许我再去寻找,我猜到这其中定然发生了些事情。但师父不说,我亦难以询问。如今只能通过这武功招式来猜想一二,好问个清楚。”
“呵呵,原来是这样。”赵巧拙点头,“先前你说,碧天剑一事,这剑就是被他夺了去?”
“确是如此。”顾见春颔首。
“倒也巧了,你们来之前那日,老夫恰好诊治了一位病人。他说近日江湖上有个传闻。”
“什么传闻。”
“不知是何处传闻,碧天剑被一位叫做江夜来的女子所盗,日前她夺得无心教圣物玉生烟,如今正要去取妙法寺的大光宝珠。”
顾见春眉头一紧,“这碧天剑想必确实在她手上,可这玉生烟和大光宝珠......不知这几物是有什么关联?”
“小友莫急,老夫觉得口渴,先喝一口,再与你好生说道。”赵巧拙笑了笑,端起杯子小酌一口。
顾见春倒是沉得出气,这赵青木听了一半,没了后文,登时有些无言,叫嚷道:“哎呀......爹......你把话说完再喝不也一样么?”
“莫急莫急——”一杯下肚,赵巧拙眯了眯眼睛,有些惬意。“这世上很多事都是急不来的。缘分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顾见春目光一凝,连忙道了声受教。
赵青木小嘴一撅,娇蛮地说道:“现在就是缘分,快些说吧!”
“呵呵,也罢。”赵巧拙捋了捋胡子,却发现这胡子只剩下个光秃秃的下巴,倒有些不习惯。方知这是木儿同他赌气,趁他熟睡之时将他的胡子尽数剃了去。
“老夫便说说。”
“这病人不知道,老夫却有所耳闻。十几年前,这碧天剑倒是有些来头,乃是......”说到这,他突然意识到什么,连忙收声,看向了苏决明。
只见苏决明面上有些不豫,但也没有打断他。于是他问道:“苏小友,我看你像是知道这段旧事。若是老夫提起,不免又让你心生难过。不如就由你来决定要不要说吧。”
顾见春了然,这是想给他一个磨练心性的机会。试问这江湖上谁没个坎坷磨难,逝者已矣,若是以后日日沉浸在这仇恨心魔中不可自拔,才是最为致命。他以前总是想着闭口不谈,略过此事,这孩子总有一天会看开。可已经过去许久,他心中仍然为此事而纷乱不已。现在看来,倒是自己做得不对了。堵则溢,疏则顺。这赵前辈竟无意间也给他上了一课。
气氛有些凝滞。赵青木也难得没有说什么话。
苏决明思忖片刻,点了点头,说道:“也并非难以启齿。我苏家做的错事就由我苏家承担。此间细节,还是我这个苏家之人来说更为适合。”
几人松了一口气,顾见春心中更是宽慰些许。
只听他缓缓开口:“这件事,要从我阿姐带了一个人回家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