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这一切,就为了确定这个?”我猜到了他的意图,却不敢相信。
“这么重要的事,我当然要亲自确定一下。”他理直气壮地点头,“你以为我跟你们一样,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
我忍无可忍直接给了他一拳,可惜重伤之下力道有限,被他轻而易举地拦了下来。
“雱儿哥,伤都还没好呢,何必动这么大的气。”他笑盈盈地松开手,“我对你其实没什么恶意,就像现在,我知道你肯定下不了手,之所以特意跑这一趟,就是为了替你做这个恶人。”
他抽出刀往我手里一塞,言语间不由带了几分蛊惑。
“来吧,旁人的性命与我们何干?别说杀一个,就是杀一百个、一千个,只要能救她,都是值得的。不要有任何顾虑,反正人又不是你杀的,就算要追究最后也追究不到你头上。”
我却觉得手中的刀仿佛有千钧重。
“难道你要眼睁睁地看着她被血藻吃肉食骨,最后只剩下一张皮被他们挂在井边?”他继续说着,“如果注定有人要倒霉,为什么非得是我们珍爱的人,这对我们又公平吗?”
“我根本不需要这么多借口,用不着你来开解我。”我解开手上的纱布用力一抹,鲜血再次涌了出来。
他早有准备,顺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单论材质它和潘聿侠当初用来装镇疒珠的匣子一模一样,估计也是截玉做的。
等小瓶子灌满血,他欣赏了一会儿,心满意足地将它重新收进怀里。
“雱儿哥,好好休息。”见我并不理会,他意有所指地一笑,“放轻松点,至少今天晚上她是安全的。”
他掀开帐篷门帘钻了出去,我脱力地躺下,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最终它连同我的意识一起被黑暗吞噬。
等我再次醒来,冯霁正垂首坐在一边呆呆地看着我,至于我手上的伤口她早帮我用纱布重新裹好了。
“云子把事情都告诉我了。”她回过神,轻轻叹了口气,“是姐姐连累你了,雱儿心里一定很难受吧?”
“不,我很开心,因为你还活着。”
我想也不想摇头,“我失去了我最爱也是最爱我的那个人、失去了亦师亦友的长辈、失去了信任我愿意和我推心置腹的朋友,我本来什么都没有了,是老天爷眷顾把你送到我身边。我真的,无法再承受失去的痛苦。”
“雱儿……”她紧紧抱住我。
我和她相拥而泣,心里反而渐渐平静下来——陈雱说得对,只要能救她,这一切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