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出来它们和太阳城有任何关联,之前的预感俨然成了真——张吾思让我揭下这些壁画带回去,哪是为了防备走漏线索,分明是想让我给他纳个投名状,在正式加入破龙之前必须把最后的退路也断了。
可我真的要把屠刀伸向它们吗?
我和它们对视着,一遍一遍地问自己。
“陈先生?”阿丰的声音突然从外面传来,想来是我在里面待得太久,明子跟我不熟也不敢打搅我,索性把阿丰换了下来。
“你跟阿俭去把车上的壁板还有其他工具带上来。”我没有回头,仍旧注视着眼前的斑斓,“其他人继续警戒。”
“是。”他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不多久一块块壁板从底下运了上来。
我让他和阿俭打下手,拿着锯片径直走向第一幅礼佛图,这些壁画大小都是不到两米见方,保存得又好,要揭下来反而容易,再加上绘制者工艺精湛,尤其是作为基底的泥层抹得又均匀又平整,进一步降低了揭取的难度。
但真当他们安好壁板、做好其他准备工作轮到我动手的时候,我还是迟疑了。
“陈先生?”见我呆站在那里,阿俭不明所以地唤了一声。
我将思绪从内心的挣扎中抽离出来,不停地告诉自己,只有揪出破龙背后的始作俑者、彻底拔除它的爪牙,它们才能得到真正的安宁,所以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你们会原谅我的,对吗?”我注视着佛像悲悯的目光,握紧手中的锯片,虔诚地走向它。
等我们将所有的壁画揭取下来并打包好装箱,天已经大亮,偏偏这时候明子在上面用对讲机喊了一声:“陈先生,有两辆车过来了……咦,他们好像也发现了我们,又掉头走了!”
我就知道这事肯定会节外生枝,毕竟它在消息的源头上就透着一股蹊跷。
“你跟阿俭先把箱子送到车上。”我仍朝阿丰示意,“我上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