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画和三月在外面等不到人,便问看门的小厮,小厮先是说不知道,后来又说人已经走了,等她们回到大房,才知道禾草根本没有回。
此时,云层传来雷声阵阵,禾草在马车中不得动弹,身体施展不开,不知车子行了多久,突然停下。
王氏揭开车帘钻了进来,似乎有些害怕的样子:“不是我要害你,我也没办法啊!我现在放你走,你别找我啊!”
王氏并非什么好人,对禾草就更不用说了,突然转变态度也是和夏老大的死有关,夏老大早不死晚不死,偏偏禾草被魏家下人接走没几天就被杀了。
这事绝对和禾草脱不了关系,所以她怕被报复,就卷了包袱躲到别处去。
王氏一边将禾草的手脚解绑,一边说着:“小姑子你别记恨我呐,我也是没法子,那户人家找到我,我也不敢说个‘不’。从前得罪了你,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计较了罢。”
王氏把禾草放下车,随着那个男人驱车离开。
这是一条山野小道,看不见人烟,禾草揉了揉酸涩的手腕,朝一个方向慢慢走去。
车马是从这条路上来的,那只要顺着路往回走,就可以了。
她的脚上穿的是一双软底鞋,不适合走远路,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双脚一沾地就疼,应该磨起泡了。
好在已经能看到些许人烟,证明她的方向没有走错,只要继续走,一定能走回去。
天色已晚,乌压压的云里掣闪,嗡嗡沉雷,荒草摇摇,老树沙沙。
天上开始落雨,先是一滴、两滴,越来越多向下砸来,在地面形成深深浅浅的水洼。
女人拖着步子高一脚,低一脚地朝前走着,衣服已全部打湿,狠狠地贴在身上,一双绣鞋塌湿,雨水冲刷着脸,她抹了一把,把脸上的妆揉掉。
深夜的雨水中,她的脚步缓缓的,却没有任何迟疑。
滂沱的雨雾下,传来哒哒声,那声音不徐不疾。
禾草抬起头,一人一马迎面而来,那人和她一样,全身上下都滴着水,那匹马看着倒是油光泛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