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
这一声太过突然,魏书没思考太多,欣喜回头,嘴角的笑淡了下来,原来是周氏跟前那个叫银瓶的丫鬟。
周氏听见屋外落雨,让银瓶给魏书送伞,银瓶答应着出了屋,在取伞时,刻意只擒了一把。
女子撑伞上前,将伞倾斜到男人那边,自己半边身子淋在雨中。
“雨下密了,大爷衣着单薄,淋着可就不好了。”
魏书看了眼身前的年轻女孩儿,雨水已将她的肩头打湿,髻儿松松挽着。这是从前打算给泽儿的那个。
男人没说什么,继续朝前走去,银瓶撑伞跟在他的身侧。到了上房后,女子收了伞,跟着魏书进了屋内,这一夜便没再出来……
自那夜后,银瓶被抬了起来。后来,银瓶有了身孕。
乌云四野,燠热难耐,这么个天儿,屋里光线不好,又闷沉,禾草便同思巧在院子的阴凉地里打扇聊天。
正说着话呢,院子里来了人。
女子挺着不算突显的肚子,身着水青色的软缎,里面一件齐胸白绫长裙,裙边垂挂着禁步,打着一把团扇,招飐着走到二人跟前。
禾草心里一叹,财气果然养人,这银瓶从前只能说有几分姿色,现下一看,竟别有一番韵味。
不禁让她想起前一段时间的疑惑,以前她以妾室的身份入魏宅时,为何没听说过银瓶这个人,结合眼下一想,明白了,那个时候魏员外逝去,魏泽回来的头一件事,就是打发他老子后院的姬妾。
银瓶应该就是其中。
禾草起身与她相互见礼。
女子看了眼禾草坐过的小凳子,“啧——”了一声,让身边的两个丫头从屋里抬了一张太师椅出来,丫鬟拿袖子拂了拂上面不存在的灰尘。
女子侧身歪坐,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只手搭在扶手上。
“大爷呢?”
“大爷出门了。”禾草说道。
银瓶轻笑一声:“怎么我回回来,他回回就出门,不是躲着我这个姨娘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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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话若是放在以前,她是不敢说的,哪怕被抬升成姨娘,她也一直收敛,不敢放肆,但现在不同了,她肚子里是老爷唯一的子嗣,整个魏家大房,就她肚子里的这个最金贵。
等胎情稳了,她便不再怕什么,哪怕在周氏面前,她也能说上一两句硬气话。
禾草冷声道:“姨娘来了便坐坐,咱们尽心款待着,大爷出门自然有事情要忙。”
说罢一挥手,让小丫鬟上了茶。
银瓶拿眼睨了一眼,以指轻轻抵开:“你们这里的茶我可不敢喝。”
女子停顿了一会儿,莹白的手搭在小腹上,笑道:“我来也不为别的,就是见见大爷,让他以后啊,对这个弟弟多照顾着。”
禾草同思巧听了便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