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是等唐今洗完了快有小半个时辰,她都把内里换下来的几件衣服搓完了,那裹着褥子的胡女才掀开帘子走出。
说实话,他走出来的时候,唐今看愣了一下。
他那张脸本来就生得怪好看的。
比中原人更加深邃立体的五官精致得像是开在大漠里,极尽妖冶,极尽浓墨重彩,在沙暴中心亦能随风起舞的肆意狂花。
偏偏眉眼间又是那种高不可攀的,如王蛇般不好接近的危险冷韵。
他平日就够好看的了,而现在。
脸颊是白里透红的,微卷长发是半湿着还往下滴着水的,一双翠绿的眸子里蒙着淡淡水雾,少了几分危险,更多了一分好接近的微醺迷蒙。
比起好看,更不如说他身上现在有一种……
勾得人心发痒的慵懒韵味。
见唐今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眼都不眨,胡女那一双眸子里的水汽几乎是唰的一下就凝结成了冰。
唐今回过神,瞧见他冰冷的脸色也没有吭声。
她确实是看人看呆了,没什么好说的。
收拾了一下周围的东西,扑灭炭火,唐今抱起换下来的衣服就率先一步往外走了。
但她走出去好几步,却都没听见身后有脚步声跟上来。
倒回那营帐前掀开帘子一看,就见胡女还冷着一张脸站在那里没有动。
视线下移,唐今看见一双踩地上没有穿任何鞋袜的脚。
……差点忘了这事。
想着明天再到哪去给他弄双鞋子,唐今也没耽误工夫了,过去一把将人抱起回营。
又被她抱起,胡女原本还想推她的,但一出营帐走进雪里,胡女顿时便老实了,就那么靠在她怀里躲避着风雪,没再动过。
等回到两人住的营帐,胡女也总算没再摆出那一副嫌弃的样子了,唐今靠着他,很快就睡了。
而“胡女”在黑暗里静静躺了一会,最终还是敌不过那股暖人的困意,渐渐闭上了眼睛。
在睡着后,他便不自觉地靠向了身边那股热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