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安之露出一个笑:
“时小友啊,果然不愧是我的忘年交。
不过,这回我可要驳了他的好意。
新找的乳母明天就来了,等她上手了,我就回军营。”
苏贯仲不解:“为何?祖父就此颐养天年不好吗?”
岑安之看着窗外枝叶繁茂的大槐树道:
“我毕生所求就是医术,我有预感,只要将时小友那一手出神入化的本事钻研透彻,再结合实际完善一下,将会是医学的巨大进步。
或许我的生命已经所剩无多,但我也想努力一下,再努力一下,竭尽所能......
为后世铺一铺路。”
伴随着他平缓的声音,一片不知什么时候黄了的树叶,从树梢飘然落下。
落到树下一根颤悠悠的小树苗上。
然后,又在一阵微风下,落到了小树苗的树根处。
苏贯仲心中一热,红着眼眶,大声道:
“祖父,您放心,我跟您一块儿学!”
他这骤然的高声,将一老两小都吓了一个激灵。
岑安之拍了拍自己的心口:“你这孩子,突然这么大声干什么?”
老的淡定,小的可一点不淡定。
“哇哇哇~~~”
婴儿撕心裂肺的哭声响起。
苏贯仲连忙低头看去,就见小儿子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惊惧。
遭了,吓到小儿子了。
苏贯仲赶忙露出一个笑脸,夹着嗓子安慰道:
“敖~敖~宝宝不哭啊~”
可惜,他越哄,小儿子哭得越大声。
岑安之叹了口气,站起身朝小曾孙伸出手:“还是我来抱吧。”
看见熟悉的菊花脸,小婴儿伸出胖乎乎的小爪子,熟门熟路的一把抓住越发稀疏的雪白胡子,渐渐止住哭泣
只小身子还一抽一抽的,看起来好不可怜。
岑安之不断抽着冷气,脸上忍痛挤出笑,逗弄着小曾孙。
心里却直滴血。
这次不知道又拽下他几根宝贝胡子。
苏贯仲不来还有些被小儿子嫌弃的失落伤心,结果一看见他这副痛并......强行快乐的模样,不由笑出了声。
岑安之听见他的笑声,一记犀利的眼刀飞射过去:
“你笑什么!”
“咳、咳咳!
没笑什么。”
苏贯仲干咳几声,在自家祖父恼羞成怒之前,果断转移话题:
“对了,军营附近的山上,最近不知怎么的,来了许多豺狼虎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