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儿趴在震离的胸口上,伤心大哭,哭声传了很远很远。
直到北及停马回头,彼时,已经看不见大帐灯火,可耳边仿佛还有依儿的哭声回荡。
他的背上,是一张黑色大弓,随身用的长剑,拴在马背上。以往,他是剑不离手的,可此时,他的手却抚上了黑色大弓,眼中尽是缱绻之色。
最后,他眼中闪过一丝坚定,随后策马而去。
黑色的人影彻底消失在月光之下,只剩马蹄声回响。
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希望再见时,你我都能坦然些,再坦然些……
震离送依儿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哭得快睡着了。两个眼睛红红的,都有些肿了,看着极为可怜。
这是她第一次经历生离,本来就对她好的人也没几个,北及是少有的人中,对她极具温柔耐心的一个。
她曾经不止一次说北叔叔多好多好,如今他走了,她舍不得也很正常。
只是,舒禾没想到,她会哭得这么伤心。
“舒姑娘,关于邙山,王爷要我跟你说,北狄已经松口了,那边……”
“震离将军,”舒禾打断了他,“这些事,你不用跟我说了,你是大将军,没必要跟我一个医女禀告,我当不起。”
“还有,请转告你家王爷,就说我舒禾为人薄鄙,恐污了王爷的眼,日后无事,最好还是不复相见的好!”
“舒姑娘,你……!!”
她怎么说话这样严重?
难道,是因为北及的离开吗?
“北及的事,王爷他……”
“震离将军,夜色已深,你毕竟是个男子,长时间逗留对你我的名声都不好。”
舒禾哄着依儿,最后连一个眼神都没给震离。
出了大帐,震离回头,露在外面的眼睛里满是无奈。
这两个人,真是一个比一个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