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死?”
云霖还没表态,零杰就闪身而至,袖中暗器暗抵后腰。尖锐的触感即便隔着衣物也能给人带来威胁,夜七神情不变,静等云霖说话。半响后,云霖泄气的转身回屋,“零杰,把游记给我拿进来。”
零杰闻言缓缓收起暗器,挑衅的勾起嘴角,“算你小子运气好。”
夜七不遑多让的朝着他的背影嗤笑,“谁运气好还不一定呢。”
零杰头也不回的将飞镖掷出,夜七踢起地上的石子将暗器打偏。一来一回间,两人差点动起手来。若不是云霖出声制止,估计这会儿已经打起来了。
“你僭越了。”隐于暗处的零安低语。零杰轻扯嘴角,周身肆意之态尽显,零安见状无奈摇头。
与此同时,旭阳街上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七拐八绕的停在了玉王府的后门处。
“二小姐,请下车。”
车帘拉开,粉衣翩然的云溪灵走了下来。她不着痕迹的环顾四周,空旷的巷道里静悄悄的,乍眼望去不见人烟。
“小姐。”蝴蝶的警惕心瞬间拉满。云溪灵双唇浅抿,温和的笑颜下隐藏着森冷。玉孓,也就是送信人,双手推开红木大门,半弯下腰伸出手,“请。”
云溪灵和蝴蝶简单用眼神交流后,跟着他从后门走进玉王府。这里的园林风景与正门建造大相径庭,茂密的高大松树和错乱的假山几乎将人的视野全部遮蔽。
若说正门庭院多庄重大气,那么靠近后门的这座别宛,就该用典雅幽静四字来形容。
“二小姐,我家主人就在里面。还烦请您独自进去。”带路的玉孓倏地停下脚步,转身的同时双指点中蝴蝶睡穴。云溪灵扭头看去,蝴蝶正不受控制的倒向地面。
云溪灵眼疾手快的拉住她,可蝴蝶浑身无力,光凭她想扶稳实属困难。无奈之下,云溪灵只得让人背靠假山坐下,然后凤眸凌厉的看着玉孓,“这是何意?”
玉孓拱手,“二小姐放心,小的只是让这位姑娘先安睡片刻,待您离开时她自会清醒。”
毫无歉意的话语惹得云溪灵失笑,“呵,玉王府的待客之道,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玉孓没有接话,对着她再次做出请的姿势。云溪灵面带薄怒,袖下手指收紧,但很快她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于是用力吸了口气,压住心底的不悦,甩袖而入。
玉孓低垂着眼,暗无声息的退到院门口等候。期间,连看都没看一眼蝴蝶。玉孓怎么也想不到,就是这个小小的疏忽,让他错失了发现蝴蝶清醒的机会。
在说云溪灵这边。自她进入院落后,就敏锐的察觉到有视线在盯着自己,她看似无意的将发丝挽在耳后,借着这个侧首的动作,目光快速掠过几处山体。
入目处只有崎岖的假山和随风摇曳的月桂。
云溪灵凤眸清冷氤氲,嘴角处勾起的弧度异常冰冷。
好一个请君入瓮!
也罢,她就如人所愿,进去把出戏演完吧。
女子似笑非笑,先前脸上的那些薄怒和紧张转瞬即逝。微风扬起她银粉长裙,耀眼的阳光下看不清人的面容。
云溪灵漫步在院中,越走便越觉得到此处地势奇特,明明是艳阳高照的晴日,可院子里的温度却泛着丝丝凉意。院墙四周溪水环绕,两岸月桂丛生,鹅卵石铺成的小路横穿交错,身处其中只觉清香扑鼻,宁静悠闲。
如果不是有要事在身,她很乐意在此驻足观赏。
只可惜...时机不对。
简单感慨一番后,云溪灵就收敛了心神,她从拱桥上缓步而下,停在一座凉亭前,“云溪灵,拜见玉老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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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中人做了个手势,云溪灵提裙上前。玉老王爷没有看她,指着对面的软椅,“坐。”云溪灵从善如流,等她坐下后,玉老王爷又抬起小炉上的翠玉壶,潺潺清泉从壶口流出,“上好的西湖龙井,尝尝。”
云溪灵端起浅抿,茶水初尝苦涩,然回味甘甜。亭心挂在着仙鹤风铃叮当作响,一老一少就这样坐在亭中听风品茗,远远望去恍若当年。
茶添两盏,玉老王爷率先打破平静。“都说你心思缜密,依老夫看来,也不过如此。”他语气平平,眼带鄙夷的哼道:“一封无字信函都能把你引来,哼!毫无戒备之心。”
“也不能说是无字吧。”云溪灵低笑,纤细的手指从袖中取出信函将其展开。
玉老王爷轻刮茶盏,“那么胸有成竹?”
云溪灵将印着水晶兰的信面推到桌案中间,“它就是最好的落款。玉老王爷,明人不说暗话。您费心引我至此,不会只是喝茶吧。”
玉老王爷的视线在水晶兰和她身上徘徊,云溪灵在他的注视下突然歪头一笑,“或者,我应该称您一声...外祖父?”
“闭嘴!”
一句‘外祖父’惹得玉老王爷脸色大变,如果视线可以杀人的话,云溪灵早被他大卸八块了。
“你不配!”
苍老而厚重的声音里是不加掩饰的厌恶。云溪灵手指轻抖,静如古井的眸子里掀起波澜,但也仅仅只是一瞬,又回归往昔。
“好吧,那我换一种说法。我母亲玉清瑶,是您的女儿吧。”
粉衣女子平静的太快,让玉老王爷很难揣测她的心理。不过对方没有舔着脸继续叫他祖父这点,倒还算识时务。“她不叫玉清瑶,而是玉清夭。我玉博弘最宠爱的女儿,玉王府最尊贵的小姐。”这句话中蕴含的感情太过复杂,让人一时分不清是爱是恨。
“虽然我对你没什么好感,但看在夭夭的面儿上,想知道什么就问吧。”过了今天,你就没有机会了。
平淡的语气、冷漠的态度,这两者加在一起,不经让云溪灵感到愤怒。与伪装出来的愤怒不同,这次的不满更多源于对玉清夭的惋惜和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