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老妻陆氏闭着眼,狠狠尥蹶子踹他屁眼,“...不安分就滚到霍氏那去炖肉汤!”
陈五老爷半捂住屁股,有些无助又有些气愤,“我也不知是为谁殚精竭虑!”
“为谁?”陆氏闭眼嗤笑,“为你和霍氏的种!我生的是闺女,早嫁了,你薅陈家的银子,不就是为了那小娘生的铺路吗?咱们多少岁了?五十多了!还能活多少年?你又是骗、又是谋的往家里搬银子,全都得带到墓里去!”
陈五老爷CPU失败,一把将被子扯了出来,在老妻跟前,面具终于崩裂。
“我不是为了银子!”
陈五老爷憋红一张脸咆哮,声嘶力竭完毕后,做贼似的看了眼游廊,见游廊里没人赤红双眼、暴起青筋,“我是不忿!凭什么整个陈家都要供着长房呀?凭什么!?凭他是哥哥?他死了,我和老六还得继续装疯卖傻供他儿子!?”
“陈敷跟他大哥不对付,便可以为所欲为;我呢?我若说半句大哥的不是,就是逆子!孽障!反了天!我们当小的,是不是上辈子缺了大德才投胎成了弟弟呀?!”
陈五老爷几番话压抑着怒吼——他不敢放开声音,这是在陈家,他没有家。
“我就是要看着陈家一步一步落到我手里!就是把陈家变成我的陈家!”——这句话衔在喉咙,终究没敢说出口。
陆氏的背影一动不动,似乎是睡着了。
陈五老爷气喘吁吁,深吸几口气终于平静下来,并未抱着被子去霍氏处,反而在床榻下的木板躺下。
发泄之后最好睡。
陈五老爷闭上眼,不知过了多久,半梦半醒间听墙角根处有人打更,“子时三更,平安长乐!”
打更声两慢一快。
陈五老爷猛地睁开眼,床上老妻被惊醒,嘟囔一声,“...平安无事便平安无事,长乐...咬文嚼字,哪个听得懂...”又翻身沉沉睡去。
......
次日午时。
宣城府外,乐安酒肆人蛇混杂,有喝醉酒的蒙子不知是生是死躺在楼梯上,有被鞭子抽得浑身血淋淋的赌徒,也有娼-妓和乐工趴在栏杆上揽客。
小主,
这里是城池之外的自由之地。
没有户籍的流民、犯了事的逃犯、被子钱家追得有家无归的二流子...这里是城池之外,可容纳他们有酒一日是一日的痛快地方。
这破烂腐臭的酒肆外,一个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商贾老爷神色匆匆地撩起衣摆,跟随店小二上了二楼包间,一推开门,不由一愣。
“你是谁?”
陈五老爷将面罩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