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我们实在是要被人逼得活不下去了,也不会来投奔。”
邢氏听了想起自家老父还在世时候的音容笑貌,不免眼泪纵横,她哭道。
“你们过得这般艰难,如何不对他们报上我的名号,好歹也能压他们一阵子,不叫他们将你们逼迫到这般田地。”
邢氏只顾着伤怀,王熙凤看了她一眼,转头又去看史溁的脸色,见史溁没有什么反对之意,便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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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刚开始是没说的,后来,他们不仅打我们家岫烟的主意,竟然想要将与我们同住的妙玉姑娘也掳了去。
我们不能因为我们家连累了妙玉姑娘,便抬出了妹妹你的名号,只是他们不信,说既然是荣国公府的亲戚,如何是一介草民。
有这等关系,何不早说出来,让人知道,还说我们一家过得穷酸模样,必然是胡乱攀扯。
他们听了之后,更是不管不顾,变本加厉。”
邢嫂子将自己的袖子撸起来,众人看去,便见到好长的一条疤痕,绕着胳膊,众人心头都是一跳。
史溁急忙问这是如何弄的,邢嫂子道。
“是我将我们家岫烟和妙玉姑娘藏起来之后,出门与他们争执的时候,被那个领头的管事抽了一鞭子。”
史溁听到这里愤怒不已,这知州是一府之长,应当勤勉克己,体恤下情,整顿州务,为治下之人谋求安居乐业的。
到了他这里,一切便都反了过来,最大的庇护,竟然成了最大的祸害。
鱼肉乡里,尸位素餐,便是这位好大人,在自己的地界做下的天大的好事!
“这知州叫什么名字,你可知晓?”
邢嫂子将袖子放下,不假思索地答道。
“他乃是苍暮州人氏,唤作陶范。”
“我看他不是什么标范,他就是一个朝廷的漏网之鱼,是个彻头彻尾的‘逃犯’!
去年当今圣人诛杀逆党之时,便应该将他一并处置了。
如他这等人留着就是个错误!”
“我们那,底下人也多是如老太太这么说他的,我们每日只盼望着他早日归西才好!”
说着邢嫂子突然起身,对着史溁就是深深一拜,转身又是冲着邢氏一礼,邢氏立刻站了起来,走到一边,史溁也惊讶急忙命鸳鸯上去将人扶起,问道。
“邢家太太,你这是作甚?”
邢嫂子满脸感激地对史溁说道:“我这一拜,是为了感谢老太太,堂妹,救我们一家人于水火之中。
若不是老太太和堂妹派来的人及时赶到,怕是我们一家人现在都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首了。
就连岫烟和妙玉姑娘,恐怕也落入和奸人的手中,处境凄凉。
我不为别的,只为感谢贵府的救命之恩!”
史溁叹道,“邢家太太,不说咱们两家也算是有旧,即便是平白遇见一个陌生人,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候,我们也不会见死不救的。
你放心,我们家既然知道了这样的事,就不会冷眼旁观,要是再放任那个混蛋在你们那待上两年,岂不是要饿殍遍野,成为人间地狱了。”
史溁转头吩咐鸳鸯道:“鸳鸯,你出去,亲自到大老爷面前去传我的话,就说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他,让他审了人之后,立刻到我这里来。”
鸳鸯得令出门去找贾赦,史溁见邢嫂子说了这么多话,又是愤懑,又是流泪的,脸上尽是疲惫之态,便对着邢氏说道。
“赦儿媳妇,你带邢家太太回去好生休息,你好好陪陪客人,今日就不用再到我这里来了。”
邢氏便带着邢嫂子回去安置,走的时候,邢嫂子见自己的女儿和荣国府的几个姑娘玩得开心,便也没将人带走,只说玩够了之后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