殡仪馆的最深处,支着一张小床。
真正的田叔就躺在床上,两人并没有靠太近。
但即便是这样,从那张小床上传来的腐朽的气息,还是让人心中忍不住升起一抹悲凉。
“我动不了。”
田叔笑笑,“所以就不能起来招待你们了。”
长久地躺在床上,他的肌肉都已经发生了不同程度的萎缩,每天就拖着这句半死不活的身体,静静地感受着自己身体的每一丝变化。
“你说的没错。”
他道,“其实当时那个人说要帮我报仇的时候,我就已经觉得他可能别有所图了,更不用说他教给我的办法,竟然是将灵魂生生撕裂成两半。”
“可是对我来说,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在得知橙橙已经死了的时候,我的灵魂就已经被撕过一次了。”
“但是上一次的我,除了徒劳的痛苦什么也做不了,这一次却能用这样的办法帮橙橙报仇,也算是值了。”
他连脖子都无法扭动,只能艰难地转着眼球:“谢谢你啊小姑娘,我知道我最后还是杀了人,不过既然我现在还能活着,那就说明肯定是你帮我了。”
“举手之劳而已。”
盛新月道,“田叔,我之前说过的话还算数。”
田叔一愣:“什么……”
“我们会带你回去,帮你修复好灵魂,但是你杀了这么多人,该受到的惩罚,也一律都逃不掉。”
“我知道。”
田叔闭了闭眼,“小姑娘,你来找我,还有别的目的吧?”
盛新月也不拐弯抹角:“是,我想知道,你是什么时候见到的那个人,在哪里见到的,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子吗?”
有最开始那和尚的先例,她是先确保了田叔身上没有任何类似于“禁言术”的束缚,才开口问了这些问题。
“我……”
田叔的眼底闪过一丝茫然,“我其实,不太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