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色已然苍白至极,身子摇摇欲坠,神色却是坚毅的。
苏太监满脸无奈:“陛下说了,翁主若是不识抬举,一切按规矩办理,若翁主能撑过四十板子,就受理此案。”
刑部尚书瞪眼:“当真要打,翁主是个弱女子,怎么受得住,万一打坏了,是刑部能担得起责任,还是大理寺能担得起责任?”
苏太监也没办法:“这是陛下的意思,我也不过是个奴才,如何能改变圣意?”
卫婵却平静下来,沉静的好是一汪湖水,也似乎做了什么决定:“好,我同意,我愿意挨这四十板子,只要我撑下来,只要我活着,便请陛下审理此案,还我家夫君一个清白。”
“翁主,你太执着了。”苏太监不住的摇头。
卫婵主意已定,谁来劝都不可能答应的,因为昨日在太极门跪了许久,其实她感觉到身体的乏累,小腹还有一点点坠痛。
可能是癸水要来了,她的月事本来也不太准,无论怎样,她都要把谢怀则救出来,身上这点痛,比起他受的伤,又算得了什么呢。
曾经他可恶的时候,卫婵也曾暗搓搓的想过,顺风顺水高高在上的谢世子,栽个大跟头,吃个大亏,搓一搓他的锐气。
可现在,只是看到他坐在阴暗潮湿,脏污的牢中,他尚且还淡定以对,卫婵自己,就先受不住了。
她怎能容忍这高山上不惹尘埃的冰雪,被人践踏到泥里,任人伤害,任人羞辱呢。
她说的,就会做到,既要做夫妻,就要荣辱与共,她也绝不会,在这种时候,抛弃他,只为了自己的前程。
她卫婵,绝不是那种只能共富贵,不能共患难的女人。
说好的,要做凌霄花,跟他并排站在一起的橡树,她什么都不会惧怕。
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对视一眼,均是一叹,也是十分羡慕,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女人,谢大人是什么命,这辈子能得见这样不离不弃的女子。
大临律例严苛,做官的男人若是犯了大错被抄家,正妻和儿女一个都跑不了,不少都被充作官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