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今日累了,诸位大人若有什么事,明日早朝再议。”忠顺王的声音再度响起,摆明了不给张首辅面子,皆因不久前宫门前的变故,而耿耿于怀。
“王爷,臣亦受先帝所托,旨在匡正皇帝。先帝新丧,百姓惶惶,今日新君登极,改元嘉始,取万象更新之美意,国朝又以仁孝治理天下,陛下理应大赦天下,一面可彰显仁德之心,一面可安定苍生之心。”张首辅话音铿锵有力,不卑不亢,令满朝文武尽皆顿首称是。
次辅李贤当即踏前一步,高声道:“臣附议!”
“臣附议!”王攸也站了出来,附和道。
“臣等附议!”百官齐声道。
天子瞥向忠顺王,似在征求后者的意见。忠顺王即便内心不情愿,可也不敢在这个时候站在群臣的对立面,于是借机问道:“首辅大人,敢问那些犯了谋逆大罪的人是否也该一并赦免?”
“谋逆者,罪无可赦!”张首辅义正严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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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本王也是这个意思。”忠顺王嘴角微吊,点漆一样的眸子凝视着金殿之上所有的臣工,说不清是喜是怒。
“不过臣以为个别案子牵连甚广,可酌情处置。”
“本王听不明白,什么叫个别案子,自古谋逆犯上者,诛灭九族,只为防再生变乱,何来什么酌情?”忠顺王相当不满,眼中闪着狠毒的光,当庭驳斥道:“就是无罪,也是知情不报,男子充配边疆为奴,女子卖入教坊司为婢,这是本朝太祖皇帝定下的铁律!”
“太祖皇帝陛下之铁律,臣等自然谨记在心,只该条例在世祖皇帝年间被修正过,并对谋逆大罪处以三种情况论之。文泱,你是翰林之士,又是今科探花,数年前,先帝曾命你归家好生读书,你可知这三种情况是哪三种?”见张首辅提及自己,王攸也是一惊,深吸了一口气后回答道:“一为谋反真实,已产生严重后果的,二为谋反真实,但并未产生严重后果,此二者主犯皆处以斩刑,独后者较之前者对主犯家属缘坐范围不同,可酌情视之,这第三种情况则是只对外宣称谋反而未采取任何举措,不科与谋反罪,而是以妖言罪论处,对主犯处以极刑,其家属不缘坐。”
“好,想必诸位同僚也清楚我要议的什么事了?”张首辅用极为赏识的目光看了一眼王攸,后面对天子说道:“贾家谋逆一案,臣以为除主犯外,其余人等皆可不缘坐。陛下以大赦为名,赦免其罪,于那贾家而言,一来是圣恩浩荡,二来收服勋贵人心为新朝所用,如此恩威并施,当为圣君之所为。”
“张首辅!”忠顺王眼中出火,一拍案厉声喝道:“你这是挟权乱政!来人,给我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