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几经劫难,还不知会在将来的那一场风波中倾覆。
正值王子腾胡思乱想之际,王攸的声音传入耳内,听其说道:“父亲补升内阁大学士的消息想必此刻是满城皆知了,仁大哥也是一时激动,加之孝心使然,才回家来向您道喜。此外,父亲入阁作相,这宰相城府讲究的是喜怒不形于色,您看那首辅张大人,次辅甄大人,甚至是座师李贤李大人,哪一个不是如此。”
“叉出去!”王子腾不等听完,已是赫然震怒,怒叱道,“你还有脸说什么孝心使然,若不是你于金殿之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将你老子我参了一本,会弄到如今这步田地?你小小年纪懂什么,还喜怒不形于色,放屁!纸上谈兵说的就是你这种自以为是的年轻人,装了半瓶醋就到处晃荡,全然不把别人放在眼里。还愣站在这做什么,滚回去读好你的书。”
王攸借坡下驴,悻悻辞了出去。留下的王仁是进退维谷,连忙躬身歉疚说道:“侄儿知错,这就立刻回去。”
“仁哥儿!”
王仁刚要转身离开,不料王子腾却叫住了他,紧跟着一双有力的手搭在了肩膀上,王仁屏气凝神耷拉下脑袋听训。
“攸儿年纪小,不知轻重,虽说书读得多,但也认死理。将来若是有一天我不在了,你这个做大哥的,替我多帮衬帮衬。我知道你一直在为以前的事计较,其实现在的王家和那个时候的王家并无多大差别,若真要说差别,那便是攸儿是唯一一个从举业出身又高中进士的,你要为我王氏的将来考虑。”
“叔父何出此言?眼下您可是如日中天。”王仁惊恐不安道。
“如日中天?太阳也是会落山的。我记得再过半个月便是你父亲的忌辰,彼时你随我一同前去,可好?”王子腾目露慈光,这一刻,王仁只觉得那股无形的压力不知不觉间慢慢消散,让他不得不答应下来。
“去吧!”王子腾鼓励似的拍了又拍王仁的肩膀,便放他离去。
待王仁的身影出了滴水檐,王子腾才回身坐在了榻上。
“您就不怕这一番苦心付之东流吗?”王攸再度进了屋,当着王子腾的面直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