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天后,高唐,华府,园中有湖,湖中有亭,亭中一石桌,石桌边坐着两个人,一个六十余老者,头上布冠,一袭青色布衣,老者清矍有神,犹如神仙中人,另一个刚过而立,一顶进贤冠,锦衣华服,从衣着上与老者身着却是天壤之别,旁边侍从站在锦衣华服男子身后,一眼看得出两人身份却是相差很大,但此时两人并坐于石桌旁,而且锦衣华服男子对青色布衣老者礼敬有佳。
“老爷,陶丘洪求见!”一个管家进来通报。
锦衣华服男子看了一眼老者,对管家说道:“丘洪不是外人,让他进来吧!来这里!”却没有到大门迎接好友。
“是!”管家马上离开石亭,远离这个花园。
一会儿管家领着一个三十余岁的陶丘洪径直走入华府花园之中,陶丘洪跟在管家后面,一路上心里好生奇怪,每次来华府,这老友可是次次到府门迎接,可是这次……,陶丘洪远远看到亭中一花发老者,布冠布衣,居然让自己老友如此谦恭。
“丘洪兄!”亭中锦衣男子朝陶丘洪一拱手笑道。
“子鱼兄!”陶丘洪老远拱手道。
“丘洪兄,在下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当世第一大儒,守节不仕的康成大师!”
陶丘洪恍然大悟,难怪,这郑玄还需要锦衣华服昭显自己吗?康成名号在儒林之中近乎当世圣人,成名之后连当世孔家十九世孙孔宙也承认,论博学多才远不如郑康成。
“恕在下眼拙,康成大师,小子赔罪了!”陶丘洪朝郑玄一礼。
郑玄起身,拉起陶丘洪,“在下白身,担不得如此大礼!”
陶丘洪直了直身子,“久仰康成大师之名,一直未有机会见真容,当然太学讲座,却没有到京城,深感遗憾,今日有幸能遇上大师,真是三生有幸!”
“客气了!”郑玄笑了笑,然后在华歆的意思下,坐了下来。
华歆对自己这个老友可是非常熟悉,看眼神就知道陶丘洪此次前来定有重要的事情,于是华歆三人坐下之后,侍女给三人倒好茶水。华歆朝陶丘洪笑道:“丘洪此次前来,定有急事,康成大师在此,不妨拿出来,让康成大师指点一二!”
陶丘洪一愣,心里大苦,心里想道,这事怎么能明说?不过,郑康成也算是经历党锢之人。陶丘洪看向华歆身后,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递给华歆。
华歆接过书信,朝身后挥挥手,左右下人都退开,华歆狐疑的看了看陶丘洪,然后打开书信,一打开,心里肠子都悔青了,这种事自己居然当着外人谈论造反大事,华歆用一种责怪的眼神看了一眼陶丘洪,但没有说什么,沉思片刻,然后将书信递给郑玄,自己转向陶丘洪:“废立这样的大事,就连伊尹、霍光都感到困难。王芬性情粗疏没有谋略,这事必定成功不了,不仅自己有杀身之祸,而且会祸及宗族。您不要参与!”
郑玄将书信接过手,大骇,这是翼州刺史王芬写来的书信,邀请陶丘洪和华歆一起造反,说明了二十天前天子已经从雒阳启程,经过河内进入翼州魏郡,王芬手里四万多精兵等候,如果华歆和陶丘洪都答应了王芬的要求,自己就进退两难,甚至有杀身之祸,更重要的是自己应该通知一下天子,不过,听到华歆之言,顿时心里舒畅起来,“子鱼、幼安和根矩三人合称一龙,子鱼为龙首,果不其然,子鱼睿智。王刺史身居高位,起谋逆之心,却伙同诸位,未必没有联系他人,知之者甚多,人多口杂,此等秘密既然筹划多日,就不该到处让人知晓,一旦泄露,必然失败,王刺史手里虽然说是四万精兵,但成军也就几个月,能精锐到何等地步呢?天子此次出巡,算是皇家精锐仅在与此,虽然只有一万之众,成军多年,就算王刺史精通兵略,能小赢几场,但虎贲军、羽林军和西园精锐保住天子性命,并不难,一旦天子回朝,王刺史只有败亡一路,且牵扯家人,实不明智之选。”
郑玄虽然这么说,但是不敢小觑王芬,要知道谋反这种事情,本来应该保密,他们居然如此随意,事出反常必有妖,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是有所倚靠,才敢如此,虽然四万杂牌军对上一万精锐,没有胜算,但是有心算无心,加上领兵者能力出众,以弱胜强并不难。
陶丘洪一听面容肃然,起身朝二人一礼:“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二位没有说错,看来此次王芬必输!”
三人再喝茶聊天,一会儿之后,郑玄看着天色,然后起身道:“今日天色已晚,在下先回去,改日再来找二位叙叙旧!”
“康成大师,不如在我府上小酌几杯?”
“不了,今日有其他事情,不在打扰!”
“好,康成大师,今日招待不周!”华歆起身,有点不好意思,毕竟这年代造反这事,总是很敏感。
“子鱼客气了,你我也有同门之谊!”郑玄知道华歆是陈球的弟子之后,就知道自己和华歆有同门之谊,自己跟陈球学习也有一小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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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歆哪敢将郑玄称为师兄?毕竟儒林之中地位相差悬殊,华歆和陶丘洪将郑玄送出府,两人回花园之中……
郑玄离开华府,脚步加快,自己虽然认为王芬会失败,但自己对王芬不熟悉,当有心算无心,那么变数太大,郑玄打算叫自己的车夫去通知天子。
郑玄住在吾家最高等级的房间,那个一个阁楼,郑玄刚进入,小七迎面而来。
“小七,有个事要交代你!”郑玄急匆匆的说道。
“老师,里面有客!”小七对郑玄使了一个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