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小声地计划着习武大计,一名大丫鬟走进来对杨嬷嬷低声说了句什么,杨嬷嬷便十分高兴地道:“劳各位贵人久等,我们夫人这就来了。”
说话间,门外的丫鬟已经掀起来门帘,众人皆看去,只见门里由两名丫鬟扶着走出来一个年约三十五六、穿着墨绿色镶鹅黄缠枝牵牛花和浅棕色百迭群的妇人,一张保养得极好的白皙鹅蛋脸,面上画着一对拂云眉,眉下是一双杏眼,眼尾隐隐有着些许细纹。
阿鱼既爱又怕地上前去,嘴里喊着:“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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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妇人伸手将阿鱼抱在怀里,嘴里“哎哟”了半晌,喊着“我的儿!”仔细将他上下检查了,确认一根毫毛都没少,这才竖起眉毛来,劈手从身边嬷嬷的手上抢过藤条,扬起来就要往阿鱼身上抽去。
“我把你个龟儿子、瘟丧!你胆大包天,竟一声不吭偷跑了,倒差点把你阿爹急死!你过来,看我不打死你个猢狲!”
阿鱼原本就防着杨嬷嬷手上那根藤条,见终于被他阿娘捏在了手里,顿时跳起来飞一般地蹿到了凌双双的身后喊到:“阿娘!阿娘!莫打了!我知错了再不跑了!哎哟!打得飞痛!我刚刚都险些遭人灭口了你还打我!”
杨嬷嬷连忙挪到那妇人身边温声到:“夫人,先不提这个,有客,还有客!”
那妇人听到“有客”两个字,立即就收了势,即刻从河东狮切换到贤良淑德的大家宗妇模样,十分不好意思地对着坐着的三个人道:“诸位贵人,见笑了,见笑了。”
她眼睛刚刚扫过凌双双,便呆住了,手里的藤条掉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响。
薛云初早就发现了,自樊余的阿娘一出来,凌双双便不再言语,整个人十分沉静地望着那人不做声。
她再多看了看那一双眼,那一张与凌双双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鹅蛋脸,二人虽然神态不同,任谁看了都知道是母女俩。
那妇人如遭雷击一般,浑身哆嗦,眼睛瞪得极大,颤颤巍巍地冲凌双双伸出手来,嘴唇抖了半日才喊出一句:“幺儿!”
等回了虞府,凌双双都有一种十分不真实的感觉。
她找到阿娘了,她的阿娘过得很好。
过了很久她才知道,袁无错和莫应星二人知道了樊余偷偷跑出门,便派了人一路护送着他平安地到了汴梁,再暗中护送乔氏顺顺当当的到汴梁来寻子,这才叫她们母女俩在十几年后得以相见。
乔氏说自己到了樊家之后,也曾经尝试着去找过她,但那时她阿爹已经将家里的宅子输了出去,祖母带着她不知搬到哪里去了,敬德十四年澶州失守,她以为自己的幺儿已经没了。
神天菩萨保佑,叫她终于寻到了自己的孩子。
接下来几日,凌双双每日都带着樊余和乔氏在汴梁转悠,梁昀瑾那边也十分利落地抓到了当日意图截杀樊余的几名匪徒,严审之下,樊传樊值便从背后被挖了出来。
既然抓到了樊余,又得了樊传樊值两兄弟的罪证,十月乔氏便要带着樊余和凌双双回汾阳,一则让凌双双与自己多相处些日子,二来樊余知道了凌双双是自己的姐姐以后,便成日里缠着凌双双教自己武功,实在是难舍难分;三来,既寻到了彼此,自然要回澶州乔氏的祖坟祭拜,告慰祖先。
十月初三,薛云初挥别了凌双双,看着马车消失在了远处的官道上,这才返回来给袁无错去了一封信。
但一连过了大半个月,她都迟迟没有等到袁无错的回信。
这一日,新帝宣她觐见,一到上书房里,薛云初就觉出些不对劲来了。
瀚衡帝到底人年轻,脸上多少有些藏不住事儿,见到自己未来舅母的时候眼神躲闪,看起来既沮丧又虚心。
薛云初马上就想到了袁无错。
战报上赫然写着:泯州收复,袁将军与小莫将军趁胜追击敌军将领,拿下拓卢城后,再次推进并深入敌腹,在汖原与莫家军走散,已经失去音信三日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