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
管黎倒是谨慎,出兵只为夺回十一座边城,并没有直取荆都。城内百姓本就是南燕子民,内外呼应之下,只一日,便拿回四座城池,余下正在激战之中。
获莫儿见急报传来,耶邪律竟然私自回都,母亲竟然被他劫持在了手中。
母亲为他登上王位,做了很多事。其中一件就是成功地离间了阿若那和耶邪律的父子感情。
她的母亲是一名金发异瞳的胡姬,被人当做礼物送给了当时还是王子的阿若那。入王子府后,根本不缺女人的阿若那根本没有崇信过她一次。倒是王子妃觉得这异瞳甚是少见,便言她是妖孽,将她关在笼中给人赏玩。
那一日她在巨大铁笼中,有一次被拉出来当做稀奇物件供达官贵人赏玩,抬头便看见阿若那坐在高台之上,她便知道自己唯一的一次机会来了。
幸好虽然平日里王子妃把她当做个玩意儿,拉出来供人赏玩到时候还是会让她整理干净。那一刻,她顺着宴会的奏乐在笼中舒展肢体,跳起了胡旋舞。一头金色的头发,一双散发着异彩的双瞳,雪白的肌肤加上曼妙的腰肢,随着乐曲越转越快,仿佛一只金色的极乐鸟被关在了鸟笼中。
当夜她便被送到了阿若那的房中,连着宠幸了快她一个月。王子妃每日都命人将避子药给她灌下去,她也乖巧地喝得一滴不剩。
后来,阿若那在征战中感染了天花,刚开始只是高烧腹泻而已,后来,连身边侍从都被感染,浑身布满凸起的红疹,七日便死了。
送回府来的时候,王子妃和一众妾室都远远地站着。
王子妃说她忠心,把她推了出去,让她照顾陪伴已经病得说胡话的阿若那。她恭敬的应了,面无惧色地走进阿若那的房间——她连面纱都没有戴,一连半个月衣不解带昏迷中的阿若那擦洗排便喂药喂水。
王子妃不知道的是,早在她七岁的时候,她就差点死在天花这种病上。当时她已经满身都是疹子溃烂化脓的创口,被扔在路边奄奄一息等着死亡。
最后却被一个卖药材店商人捡了回去,只因她在模糊间睁眼看了一眼路过的车马,那双异瞳被商人看见,心生惊异,便把她捡了回去,还把她医好了。
为了把她送给权贵,商人用了各种秘法为她换皮?——那自然是普通人不能承受的痛苦,正是因为她吃了无数常人不能吃的苦,才从一个奴隶一步步爬上了当今王子的床。
她不可能再继续做奴隶,或者一个玩物。
她的孩子也不能。幸好,阿若那挺过来了。原本坚毅强壮的人,此刻脸颊凹陷,瘦得只剩一副高大的架子。脸上身上正在剥落的疥癣和新长出来的红肉让他看上去十分可怖,让带着厚厚面纱前来看望的王子妃吓得倒退了好几步。
而身边的胡姬叶梨雅特温声细语,耐心的阻止他要抓挠皮肤的手,为他细致上药擦洗,端屎端尿,相比之下,王子妃倒退的那几步也让她成功地退出了自己的心。
死里逃生的阿若那自然而然地对病中照顾他,不顾生死、不嫌弃他满身脓水与他共室而居的叶梨雅特充满了爱意与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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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梨雅特的身份一路高升,做到了王子侧妃,自然就不用再喝避子药了。
后来阿若那成了王,她也成了王妃。阿若那宠爱她,连王后都要避其锋芒。
获莫儿生下来也是一双异瞳,棕金色的头发。这样的相貌在荆国王宫里显得格外妖异,自然不算是正统血脉应有的。尽管阿若那宠爱他,但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王位是不可能给他的。
叶梨雅特怎么能容许自己的孩子屈居他人之下?她辛辛苦苦爬到这个位置,自然也有着更大的野心。在王的众多孩子中,她的获莫儿明明是最出色的。比王后生的,已经娶了妃子的耶邪律更出色。
十年来,王上对她无比宠爱,早就厌倦了王后,只因耶邪律是嫡出长子才稳坐着那大王子之位。
为了获莫儿,她连命都可以不要。因此,她潜入了耶邪律的殿中,引诱着这位自负的大王子,若不成,便死在他宫中。
很不凑巧的,王在七岁的获莫儿的哭闹下及时赶到,计谋虽险,到底是成了。
她以脖子上长长的一条疤,换来了耶邪律贬去边陲,再也无缘王位。
后来,阿若那病重快死了的时候,为了让阿若那安心,她被远远送走,誓言母子俩此生不复相见——荆国的王不能有这样一位出身的母亲。
如今她落在了耶邪律手里,东部十一城危急。
获莫儿气急败坏,带着全部人马即刻返程,忍痛丢掉了白羊关这块差不多已经到嘴的肥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