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昭没完全说明,但足以让邵登听罢后脸色剧变。薛昭确实是知道内情的,但这似乎让事情更难办了。
“本侯拦你在此,自然不会问一些让你难办的事。”薛昭道,“本侯就只是想知道,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到底如何。先前江太医诊治后离开侯府没多久,邵太医你便匆匆赶来了,究竟是为何?”
说是匆匆,这可是薛昭亲眼所见,当时邵登背着药箱几乎是狂奔进的偏院。
邵登斟酌后回答道,“回侯爷,是殿下腹痛难忍,先前大多是下官负责的公主府诊治。所以翠萄姑娘情急之下,就找来了下官。”
邵登见薛昭眉头微微皱起,连忙又解释道,“下官已经为殿下施了针,腹痛症状已经缓解了许多,侯爷不必太过忧心,只需殿下安心休养几日,不会有事的。”
薛昭点点头,对邵登道了谢,也不再问其他问题了。
这边萧舒婳喝了药,两个鸡蛋下肚,自打停了邵登之前的药后,她食欲恢复的相当惊人,她有些嫌鸡蛋没滋味,于是又吩咐小厨房给她做点别的吃食。
但鉴于她现在身子这样,做来做去能给她呈上来的也就只有清淡的粥或者是汤。
萧舒婳又咳嗽了几次,嗓子越来越紧,声音也逐渐变得沙哑起来,体温恢复了以后,她就顺手将被子里的汤婆子扔出去了几个。
可又过了一会,身上越来越热,她却将被子越裹越紧,万分乏力的感觉从各处袭来。她没什么精神,在吩咐小厨房做的东西还没做好端上来前,她就又睡了过去。
萧舒婳睡得并不安稳,在梦中一直是浮浮沉沉的,不太踏实。仿佛经历了漫长的沉睡,又似乎只是短暂的休憩,再次醒来的时候嗓子疼痛难耐,她模糊地感觉床边坐了人,耳边还传来勺子在碗里搅拌的声音。
她哑着嗓子喊了一声,“翠萄,水。”
这时,一双有力的大手扶住了她的肩膀,萧舒婳借着力气坐了起来。虽然嗅觉还未完全恢复,但她能感觉到这并不是翠萄身上熟悉的气息,也不是翠萄能有的臂展。
萧舒婳猛然回头,入目的便是薛昭略显冷淡的面容。“咳咳咳……”她刚想说什么,却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音光是听起来就足以令人心疼。她扶着自己的胸口,薛昭有些无奈,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为她顺气。
小主,
平息以后,薛昭将准备好的温水递到了萧舒婳的唇边,她就着他的手,将水慢慢喝了下去。水里融入了淡淡的红枣特有的香味,带着丝丝缕缕的甜。
“你怎么来了?”萧舒婳的嗓音哑着,轻声问道。
“来看你逞强。”薛昭语气冷淡道,他将空碗放到了一边,捏了干净的帕子过来,擦着她嘴角残留的水渍,动作十分轻柔。
萧舒婳垂下眸子,偏过头去,样子显得有些可怜。此番确实有些太过遭罪了,也是她没有考虑周全,不曾想会导致成这样的结果,生病果然不是想象中一咬牙能坚持过去的,痛苦充斥着每一刻。
“到底是她推你,还是你自己要跳的?”薛昭有些严肃得问道。
“是她没推到。”萧舒婳声音低沉,只回答了一部分。本就是她有意要跳。但至于最后拉着姚笙笙一起,却是临时起意,要不是因为姚笙笙本就起了要害她的心思,她也不会做到如此。
薛昭听懂了她的弦外之音,用手指将她的下巴扭了回来。语气中沾染了些许怒气,“你看着我说!”
虽然头扭了过去,萧舒婳依旧用眼神逃避着与他对视,“说什么……”
薛昭急切的语气中似乎是带着几乎不可察的恳求意味,“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做,才能在做这种决定前,与我商量一下呢?”
“我自己能行。”萧舒婳小声反驳道。
再说了这件事要是提前跟薛昭商量过,他必定不会让她以身犯险,男人与感情只会影响她做决定的速度。
只见薛昭胸廓有明显的起伏后,他咬紧牙关,挤出声音道,“你想把我气走,我偏不走。”